刘庆不由自主地问道:“照大人这么推测下去,那个断掌的黄六指可能才是真正的凶手?”
张怀圣凝眉说道:“不能确定,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确定死者的真正身份,找到杀手阿二和黄六指的下落。”
说话间,张怀圣又来到积善堂门前。积善堂大门已封,张怀圣找到了那个伙计捅破的窗户纸,看向里面,眉头再次拧起,却感觉线索已渐渐明晰。
六、节外生枝
照磨所内,张怀圣拿出严参搜出的那两粒骰子,猛地往桌上一顿,掷了出去,嘴里喊了一声:“九!”两粒骰子转了几圈之后停下,果然是个九点。柳燕又惊又奇,学着张怀圣的模样也掷了一次,喊了一声:“七”。骰子停下后,却仍然是个九点。张怀圣哈哈一笑,又演示了一次。这次张怀圣叫的是七,果然骰子又停在了七点上。
刘庆一见,啧啧称奇,忙让张怀圣教他这一手,下次也好到赌坊捡个漏。张怀圣掂了掂骰子说:“此骰比普通骰子要重,我琢磨了多半天,才明白了其中原理。这个骰子中间已被掏空,灌上一半水银,水银是流动的,我在重重地一顿的时候,已拿捏好点数,水银流动,重心已定,所以要什么点有什么点。”
刘庆赶紧试了一次,果不其然,高兴万分,将两粒骰子揣入囊中。张怀圣没有阻拦:“这两粒骰子在死者身上藏得很隐蔽,拿着它去赌场,说不定能找出死者身份。”刘庆连连点头,张怀圣让刘庆此时就去赌场,从侧面打探最近有没有玩这种水银骰的老千出没。
刘庆直奔赌坊而去。严参和柳燕受命去各个城门打探,有无断手之人出城而去。
黄昏时分,张怀圣一人在沉思独坐,屋外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陈捕头匆匆走了过来。
陈捕头带来一个让张怀圣非常吃惊的消息。上午陈捕头拿到画后,一点没有耽搁,找画师又画了不少,在京城内张贴,可不到中午,画像就被全部撕掉了。陈捕头非常恼火,正要去寻撕画之人,有人来报,有个叫胡卫的公公来了,据说此人其实就是九千岁门卫的掌班,专门审核来访客人。所谓宰相门前九品官,这人虽无官职,但权力着实了得。胡卫来此开门见山地告诉陈捕头,李目买凶杀人案已经可以结案了,别再追查,也别再拿着画像捕风捉影。
陈捕头接到命令后,也特来通知张怀圣一声,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能交差也罢,何必劳神费力,弄不好还得罪了宦官,那可不是好玩的。
陈捕头走后,刘庆归来。刘庆已从赌场那儿打听到,那种水银假骰出自于肃宁城,而且前几日确实有一个肃宁人出现过,这副骰子很可能是那个肃宁人带来的。到了掌灯时分,严参和柳燕也各自归来。严参去了各个城门询问,昨日凌晨,确实有个手臂受伤的老者出北门而去。而柳燕带回的消息,则让几个人都大吃一惊。一个多时辰之前,在菜市口,李目已经被斩首了。
看来陈捕头所说不假,只是张怀圣有点搞不清楚,这样的普通刑案怎么会惊动九千岁的人?李目虽然归案,但凶手阿二还没抓到,怎么就能结案?这场断掌案的背后,似乎仍是迷雾重重。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刘庆开门一看,只见一个小乞丐手里托着一个布包,声称要交给张大人。刘庆打开布包,赫然又是一只断掌!
断掌只有五指。从伤口的情况来看,正是死者真正的断掌。包裹断掌的布上,用血迹写着:救我!张怀圣忙问小乞丐布包从哪儿来的,小乞丐说,是阿二傍晚时分让他将布包送给照磨所的张大人,但他却因为不识路,费了近两个时辰才找到了这儿。张怀圣连忙问道:“那阿二说了些什么?”小乞丐说:“阿二说要你去城西叠翠楼后的破庙里见面。”
张怀圣暗叫不好,一刻也没耽误,直奔城西而去。破庙之中,没有一丝灯光,张怀圣打亮火折,庙堂之上,赫然吊着一具尸体。张怀圣叹了一口气:还是来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