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王坤媳妇是一个蛮有体力的人,身大力不亏嘛。李大疤瘌拍拍王坤的肩膀,一脸坏笑,笑得脸上的疤瘌都发紫了。他说:“你小子,瘦筋拉骨的,伺候不好,得撂荒呢……”
新媳妇最突出的地方是说话的声调,呜呜噜噜的,口齿不清,也叫吐字不真,说出的话很是含混。起初人们难以听清的,乡下人管这类缺陷叫半语子或大舌头。
天长日久,王坤自然能全部听懂媳妇的话。村里人也能听懂她的话了,人们还发现这个女人很能干,家里家外,炕上灶下,缝缝补补都是一把好手。最值得称道的是她为人和善,没什么脾气,跟左邻右舍相处和睦。
有一天,民兵连长王坤去县上参加一个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培训班。当时,王坤是骑着大队革委会李主任的自行车去的,那是全村仅有的一台自行车。
王坤是骑了近六个小时才到达县城的,毕竟一百五十里的路程哩。
王坤的学习期限是一周。
就在这一周内,准确说是在这一周的最后一天夜里,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媳妇被杀了!
据说,被控制起来的第三天,王坤泪流满面地招供了。
临来县城时,妈妈交代王坤去看看姨表妹。这个姨表妹自幼死了妈妈,也就是王坤的二姨。当时,姨表妹还在吃奶,王坤的妈妈把她抱回来,一口一口嚼饭喂养,一直在王坤家长到十五岁,才被哥哥接回去,照料病瘫在床的父亲。
姨表妹是去年秋天出嫁的,当时妈妈还赶去参加婚礼,送了亲。
因为自小在一起长大,这个姨表妹与王坤兄弟几人情同手足,在王坤眼里她就是自己的亲妹妹。刚被哥哥接回去那几年,姨表妹虽然识字不多,可坚持写信给姨妈和王坤兄弟。兄弟三人中,王坤给姨表妹写的回信最多,内容大多是妈妈口述,他照着写。
姨表妹结婚时,王坤正在忙,没能赶去参加婚礼。这次来县城培训,母亲就是不嘱咐,他也计划抽空去看看姨表妹。毕竟好几年没见了,听说她嫁的红星乡离县城不是很远,只有二十里的路程。说实话,如果不是赶巧来县城学习,王坤真是没时间特意来看姨表妹。
王坤来县城报到的第二天,一放学,他就骑车赶往红星乡。因为是第一次过来,王坤不熟悉路线,一路打听,找到姨表妹家时天色已晚,姨表妹刚从生产队下工回来。她见到王坤又搂又抱的,还像从前当小孩子时一样,三哥三哥叫得甜润极了。
姨表妹给王坤炒了两个菜,一个是土豆丝儿,一个是煎鸡蛋。吃饭时,姨表妹还弄出来一瓶散装白酒。王坤说快把妹夫找回来一块吃饭,我们也好认识认识。
姨表妹说,他被大队派去支援大庆油田了。
王坤想起自己村子也派了支援大庆建设的社员,一个生产队一名,大约是过年时候的事情,已经半年多了。
在亲热和睦的气氛里,姨表妹热情地斟酒,王坤也喝得高兴。王坤让姨表妹也喝一点,姨表妹很听话,头一口就喝呛了,咳嗽得泪水直流。王坤边给姨表妹擦眼泪,边笑姨表妹傻气,说你不能喝,干吗非得喝啊?姨表妹说是你让我喝的呀,你让我喝,我就喝,喝死也喝!姨表妹说这话时,眼睛盯着王坤,脸色绯红,挂满了笑意。
不知不觉,姨表妹几乎把一瓶散白都倒空了。当时王坤没有啥感觉,过一会儿就不行了,头昏脑涨的,摇摇晃晃去了一次厕所,回来就一头扎在炕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王坤被一阵热吻弄醒了。开始他忘记是在姨表妹家,稀里糊涂以为是自己媳妇。抱紧之后才感觉出不对劲儿,自己媳妇哪是这般纤细的腰身啊!
王坤吃惊着往起爬,可两只光滑的胳膊蛮有力气,死死抱紧他,他一时难以脱身。
“二丫,你要干啥?”王坤慌张地叫着姨表妹的小名儿。
“三哥,打小,我、我就喜欢你……我就是……不敢说……”姨表妹热烘烘的双唇又紧贴在王坤的嘴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