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沙
一晃踪迹已十年,但愿会有天使替我转达思念。
琴房里的秘密
那年我刚步入初中,正是最躁动的年纪,课时大幅增加,班主任絮絮叨叨的班主任,父母对处于青春期的我严防死守的父母,色调单一,时光拖沓,更何况我还有美其名曰“爱好”的负担。闷热的夏季,昏昏欲睡的琴房里,梳着齐腰马尾的她忽然放下小提琴,对我说:“咱们兜到后门小卖部买瓶饮料吧,我请客。”
或许是她把我对陌生人搭讪的别扭解读成了警惕,又笑着说:“如果被老师逮到了,就说都是我的主意。”
她这样善解人意,我又怎么好意思让她请客,却也争不过她执意的豁达。那时的小卖部都兼营书刊报纸,我特意挑了封面最吸睛,色泽最饱满的一本古风杂志,付了钱,投桃报李地赠送给她。
隔天相约练琴,她晚到半小时,被老师责骂却还笑着一张脸。然后,她私下从乐谱后翻出了藏品,《飞·魔幻》就是那时映入我的眼帘,伴随着她糯糯的笑声:“你亏了。”
我反应半天才意会,也笑着回应:“那下期还一起?”
“一起!”
一直以为,大团圆才是现实的结局
我们学校不同,平时的交集只在琴房,就是从那时起,父母对我的上进热情颇感欣慰。
练琴时我们频繁交头接耳,学校生活大同小异,最后的话题基本都会定格在《飞·魔幻》的最新文章上。我们横扫每篇文章,从中筛选出自己未来的理想典型,也会探讨偏爱的作者,并再在脱口而出相同答案的一瞬,不约而同地紧握双手,相见恨晚。
唯有一点差异,我偏好悲剧,而她却热衷于大团圆的结局。
畢竟她是那样万事乐观,笑逐颜开的天性。
所以,初三那年,她的忽然消失,永远占线的电话,张贴在她学校公告栏上的募捐告示,都让我不愿承认事实。
哪怕在最狗血的电视剧里,我都觉得一个花季年华的少女不应该和骨髓癌三个字有半点牵连。我没敢去医院,情绪和眼泪只在半夜失控,天一放亮就能精神抖擞地投身募捐工作。
她被送到省城化疗,回来时已是深秋,戴着一顶浅粉色的低檐帽站在我的班级门口。
“是早期啦,募捐告示写得太夸张了!现在都好了,就是要慢慢调养。”她甩甩手,笑着看我的哭相。
“那琴房见,我给你屯了八期杂志,划了重点,保准你哭得比我还丑。”
她那时应得多爽快啊。
真是骗子。
幸好有梦
后来我想,她向来偏爱甜文,是我太傻没有发觉,包括她的离去。是十二月初,南方没有雪,一切太过安静,像从前再寻常不过的一天。我们嬉笑,脸红,相互揶揄:“嘿,你喜欢的这个男主,好像我认识的那个谁。”
可后来过去这么多年,我的屋里堆满了翻出卷角的书刊,却怎么也找不出一个女主像她。
偶尔倒是会梦见。
“嘿,你过得好吗?我老啦,你却永远那么年轻,真是狡猾……”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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