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年的时间,金老太尝试了无数的办法,只为能让孩子的病情能有好转,她四处寻找治疗脑瘫的医院和医生打听请教,善良总会打动人心,得知她缘由的医院和医生纷纷支教和赠与药物。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不可思议的成了一个治疗脑瘫的“专家”。
为了让童童能够站立起来,将孩子用柔软的布条捆绑在椅背上保持直立的姿势,以图往后能保持长时间的站立;每天早中晚为孩子按摩推拿身体,促进肢体的血液循坏,保持灵活性和协调性;每天和孩子说着话,教一些简单的词语,让孩子与自己方便生活上的沟通;每天扶持着孩子沿着墙壁从客厅走到卧室,从卧室走到客厅。
这五年的时间,金老太费劲了心力,创造了一个连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奇迹。
童童学会了站立,不需要过多的扶持可以走几分钟的路,学会了自己张嘴吃饭咀嚼吞咽,学会了用手势告诉金老太自己想要大小便,学会了简单的称呼奶奶爸爸妈妈和外婆,学会了与金老太进行简单应答的交流。
这是一个奇迹,一个金老太的善良与爱创造的奇迹。
金老太的叙述到这里,似乎故事里出现了一丝的安慰。老太太说起自己孙女的时候,脸上的皱纹舒展了不少,眉眼间遍布着欣慰与慈爱。
我知道故事应该是还未结束的,我安慰了老太太几句,虽然这些安慰在我看来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金老太叹着气,继续讲述着,一开口,刚舒展不久的皱纹又重新皱了起来。
每天坚持的康复训练,五岁的童童病情有了很大的好转,可金老太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为了离不开奶奶的童童,金老太甚至拒绝了儿子请她去照顾新孙子的请求,第一次母子间出现了一道鸿沟。
童童六岁这一年,金老太在家中晕倒了三次,视力开始慢慢的减退,精神也开始渐渐的衰弱,记性也变得差了起来,有的时候甚至出现了幻觉。
金老太明白,自己的身体已经快到生命尽头。
可她唯一放心不下的是,自己这个可怜的亲孙女。
若有天,自己离开了人世间,父母都拒绝抚养,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又有谁能给予她一丝的照顾与温暖。
就在金老太逐渐变得绝望的时候,却偶然的一天遇到一个曾经的老邻居,老邻居告诉她,他现在居住的地方就在童童的外婆家楼上,而童童的母亲张婧,早在两年前就回到了这座城市的新城区并且已经成了家,生活得风生水起,有滋有味。
邻居劝着金老太说:“你老人家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了,还死心塌地的带着这么一个瘫痪的娃娃,这又是何苦呢?法院已经将孩子判给了她的母亲,连亲生的母亲都不要这孩子,您又何必接着这趟费力的活?依我看,不如你将孩子送去她母亲那里,母亲不要就送给她的外婆。”
这段话给了金老太很大的触动,到现在,她确实日渐的感到照顾孩子已经力不从心。而现在孩子的病情也已经得到了好转,基本学会了行走,虽然仍需要人照顾,但却无需费太大的精力。童童也到了该上特殊学校的年纪了,往后也需要各种物质和精神上的需求,所以将孩子送归母亲抚养,是最好的选择。
邻居将张婧母亲家的地址给了金老太。
金老太拿着地址找到了张婧的母亲家。在出发前,金老太一遍又一遍的教着童童喊外婆,告诉她要像抱自己的一样的见到了外婆就抱上去。童童听着外婆的话,一遍一遍温习着外婆这一简单的称谓。
从老城区到新城区,只隔着一条风光河的距离,金老太和童童坐在公交车上,窗外的风景急速的往后退着,时间很快,却也很慢。一路上,金老太脑海里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她很忐忑,进去了该怎么说?说了后会有一个怎样的结局?张家母亲能否接受这个可怜的外孙女呢?
新城区的小区门外,金老太带着童童走到了小区大门前,金老太发现,自己居住的小区与之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小区门岗亭外,一个黑脸保安好奇的看着这个穿着寒酸带着小孩的老太太,一脸的警惕与不屑,他拿着手中的报纸,朝金老太扬了扬问道:“嘿,这老太太,干什么呢?”
金老太打着笑脸,说:“我来找孩子的外婆!”说完,将手中的纸条递了过去。
黑脸保安看了看纸条,又狐疑的朝孩子上下打量着,最终点了点头,嘱咐金老太先等着,等他打个电话业主确认了才能进去。
金老太不安的等待着,却没想到,等到的却是没有此人的回复。
没有此人!
金老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一幕引起了过路人的围观。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路人开了口,询问着金老太为何如此伤心?金老太抹着眼泪,简单的将缘由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童童突然嚎啕大哭起来,牵扯着奶奶的手,拍打着,想说什么却无法准确的表达出来,金老太垂头丧气的安慰着,泪眼婆娑。
听清楚缘由的路人纷纷谴责起来,在他们看来,父母抛弃儿女、儿女抛弃父母的做法是要被天谴的,这样的事情就连毫无人性的动物都做不出来。对于金老太的善良,交口称赞,无一不感叹着这个老太太的无私与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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