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时都很害怕,不过还是帮忙料理了丧事,几个人,一直很多年都在接济那少年的姊妹们,也算是帮那少年了却一个未遂的心愿吧。
说着话,我们已到了扛木头的地方,和平时一样,扛了圆木我们就下山了,老徐说,偏巧那天的路程是经过那少年死的地方的。我们当时也是青年胆大,并不觉害怕,反而都有跃跃欲试想去看一眼的心理。而天啊,你知道我们到了那儿,看到了什么。
那断木还在,断口尖耸着;它与其四周的土地好像和更外围划分开来一样,遍布着颜色极为鲜艳的红蘑,红得真像能滴出血来,仿佛一片极其绚丽的花朵。连木根到断层,没有一点别的植物生长,而只有那鲜红的菌菇,向我们述说着一桩骇人听闻的惨案。
就在我们都惊讶于那一片土地上的植被时候,老徐忽然惊叫了一声,我们望向他,看见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和他说话他也不应声,大家都害怕了,那天我们把圆木扔在了森林里,就跑下了山。
听说老徐自那天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隔了一个星期,我们见到他时他才恢复了一点。他告诉我们,那天,我们都只见到了那片鲜红的蘑菇,而他却看到那里,树根上,坐着那个少年的鬼魂,身体是白色的,脸也是白的,飘飘忽忽看不清,而他原来腹部被开膛的部分则是一片深黢黢的漆黑;那鬼魂朝向他,也并没有要害他的意思,只向他轻轻地点了下头,只是好像依旧很凄然。他就是被那魂魇住了。
从此我们再不敢去那座山,后来我就搬家了。前年我回老家,老徐还活着,八十九岁了,看着气色还像五六十的人一样。身体挺健硕,依旧善谈。他几个孩子混得都不错,他的晚年也可以说过得安宁而幸福。当时我想,也许冥冥中真的有鬼魂回报活人这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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