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间,茅溪村村长盛情邀请杨溪和张家明到家里吃饭。村长家的房子是几年前翻盖的,宽敞高大,看上去很有气势。村长没有邀请别人,餐桌前只有父亲和妻子。
村长父亲是老村长了,驼着背,不怎么说话。只是吃菜喝酒。杨溪坐下来,有些局促不安。她端起酒杯。突然,手一哆嗦,看到老村长换了副面孔,盯着她说:扔掉它,扔掉它。
杯子里的酒洒了出来,酒杯差点儿掉到地上。张家明忙问杨溪怎么了?杨溪摇头,说头有些痛,想早些回去。村长妻子急忙送她出来。
步出宽敞的院落,走到围墙前,杨溪的脚步停了一下。她回头对女人说自己认识路,女人笑着点头。走到几米远,杨溪回头,女人已经回了屋。她快步走回去,走到一个墙缝处,抠开一块砖,从中拿出一个布包。
杨溪急匆匆回到住处。掏出那个黑色的包。布都快烂了,里面是一柄生锈的水果刀。她的手哆嗦着,看到水果刀上刻着一个“扬”字。杨溪的心怦怦跳着,把水果刀藏到床下。
张家明回来了,他喝得满脸通红,已经有了醉意,跟杨溪打过招呼,进屋就睡。
杨溪躺到床上,两眼盯着屋顶。突然,她闻到一股怪味儿。那味道十分刺鼻,杨溪闭上眼睛,看到大丛大丛粉红的杜鹃花,杜鹃花旁边。是一棵老槐树。杨溪被那味道熏得几乎要窒息,她浑身乏力,正要起身,却感到脖子一阵冰凉。杨溪猛地睁开眼,一个浆面人用匕首抵住她的喉咙,恶狠狠地问:“那个布包在哪儿?你把它藏到哪儿了?”
杨溪吓坏了,想喊,刀却割破了她的皮肤,一阵尖利的疼痛。他是谁?怎么没听到开门的声音?杨溪指指抽屉,蒙面人示意她站起来,亲手去拿。就在这时,门外风一般蹿进一个黑影。朝着蒙面人就是一拳。蒙面人回手刺了男人一刀,夺路而逃。
杨溪惊恐地打开灯,见来人是朱丁。他的胳膊被划破了,在流血。
“你怎么来了?”杨溪边找东西为他包扎边问。
朱丁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他做着梦,听到她在喊“救命”,不停地喊。这时,张家明也被惊醒了,看到朱丁,他满脸的吃惊。
第二天天一亮,杨溪就来找朱丁。她手里拿着生锈的水果刀,朱丁一见,说这是老村长的刀,他见过,而老村长就叫朱正扬。
“昨天晚上,难道是老村长?”杨溪惊异。
朱丁问水果刀是从哪儿来的?杨溪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从她所画的画说起,听到的声音,离奇的梦一一道来,最后,她提到了大丛的杜鹃花。朱丁紧紧皱起眉,说他知道后山有杜鹃花,他的妻子如果死了,也许就被丢进了那边的洞里。
两人没有吃饭,径自奔往后山。出门前,朱丁拎了把猎枪。一小时后,他们来到了开遍杜鹃花的JJ洞前:寻找了几个山洞,杨溪指着一株老槐树说:“就是这儿。”
杨溪举着手电筒,还没进洞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朱丁在前面走,走出没有十几米,看到洞里铺着腐烂的稻草,稻草裹着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几根稻草绳子般勒在尸体的颈部。杨溪再也忍不住,跑出洞,不住地呕吐。朱丁却蹲下来,摘下死者手指上的指环。他一眼认出,这正是他妻子的指环。
“你在这儿干什么?”
杨溪一激灵,回过头,见张家明正站在她身后。而更远处,是拿着猎枪的老村长。
“从你画那幅画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想不到,你果真聪明,竟找到了这儿。你是怎么知道的?”张家明神色阴冷地问。
杨溪摇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老村长冷笑,枪口对准了杨溪。
“今天让你死个明白。你的老师让朱丁女人当模特,老师那天喝了酒,不过是随便摸她两下,想不到她不识抬举,从桌上拿起水果刀。我刚好看到,叫她扔掉,快扔掉,想不到她竟将水果刀刺进了自己的喉咙。”老村长吐了口唾沫说。
没等他说完,杨溪看到朱丁已经从洞里窜出来,手里端着猎枪,对着老村长的脚就是一枪。老村长身子一歪,抱住脚痛苦地嚎叫,张家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老村长和张家明都被警察带走了。五年前,张家明来茅溪村作画,因酒后失德,想强暴朱丁的妻子,朱丁妻子性格刚烈,见无法闪躲,竟刺喉自杀。怕沾惹官司,张家明给老村长五万元摆平此事。那柄水果刀,老村长砌进了墙里。
杨溪要回校了,朱丁送她。走到半山坡,杨溪抬眼看看对面的驼峰岭,想起五年前的那场意外。她来看外婆,半路却被一辆受惊的马车撞倒。她在医院昏迷了整整一星期才醒过来。醒来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性格变了,出现幻听,幻影。一直以来,她似乎被另一个人所左右。
走到山路口,杨溪朝朱丁挥一下手,说:“再见。”
朱丁微笑着,眼里却滑出泪。杨溪的手势让他想到了妻子,他外出打工,妻子送他出村,也是这样挥一下手,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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