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情未了(4)

时间:2015-01-23 00:01:03 

他们十八岁离开了孤儿院,一起半工半读读完大学。素华毕业后,在住家附近的DVD店上班,他则考进了某科技公司,仅仅二十三岁的年纪,就担任公司的管理阶层。

崇焕对工作非常尽心尽力,他协助公司完成了几个大案子,月薪不断调升,当他薪水调到月领十几万的时候,他就买了颗钻戒向素华求婚。他们的婚礼在孤儿院里的教堂举行,和熟悉的院长、院童、老师们,一起度过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就是在这个时候,素华写下了“永世不灭的爱情”的手稿。

“这篇小说会见证我们的爱情,我们也要期许和这篇小说的男女主角一样,一辈子相爱不离开。”素华边吻着他的手,边说。

那时他们二十五岁,已经一起走过四分之一个世纪。而他,也一直相信他们的爱情是永恒的。

婚后,素华辞去工作,专心当个家庭主妇。早上以轻柔的吻叫他起床,黄昏就煮好一桌香喷喷的菜等他下班。

这样的日子单纯却幸福,是他和素华从小的梦想――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他们靠自己完成了这个梦想,现在缺少的,就是几个可爱的小娃娃。但是,梦想始终还是梦想,梦想被击破后,剩下的却是令人无法面对的现实。

婚后一年,素华怀孕了,可惜是宫外孕。任凭素华怎么哭着请求,他还是签下了手术同意书,将她送进手术室。更不幸的是,手术使素华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可能。

出院后,素华的行为开始反常。她不再开怀大笑,家务也不再整理。她成天在家看着窗外发呆,什么事都不做,饭也很少吃,非得等他下班,强迫性地塞几口饭逼她吃。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这才知道素华有忧郁症。

在诊疗过程中得知,素华将宫外孕归咎到自己的命运,接着再怪自己命苦命不好,才无法留下这个孩子。她陷在牛角尖里,一直无法走出来,拼命地怪罪自己,终于陷入忧郁中。

他带她定期看医生,下班或放假,跟在她身边盯着她吃药,尽其所能地照顾她,只差没有带她一起去公司上班了。

他的努力最终还是化为泡影。

素华一直走不出来,最后,她踏上了顶楼护栏。崇焕就是在这里看到她最后一面。

“我在公司顶楼等你,快来,我要走了。”崇焕听到这个语音留言,已经是晚上八点。他还在公司加班,连忙放下手

边工作,开车赶到素华原来就职的公司。

他奔上了顶楼,看到素华就坐在水泥护栏边,面向着他,她背后是一片漆黑夜景。

她穿着一件全白的洋装,裙摆在风中飘啊飘的,她脸色苍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她的头发披散着,尽管她坐着,瘦弱的身躯还是随着强劲的风摇荡。她满脸泪水,看着他,脸上透露出无助的神情。

“素……素华……”崇焕吓倒了,不知是强风带来的凉意还是恐惧,他连声音都在颤抖。他缓步靠近素华,不敢一下子就过去,怕刺激到她,“素华……快,快下来,那里好危险。”

“崇焕……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的孩子!”素华哭着说。

“不我们不是说过了吗?错并不在你,你没有错,大家都没有错!”崇焕伸长了手,“来,拉住我的手,下来,我们回家好不好?”

“不要。”“素华摇摇头,“我不要回家。”

“好,我们不回家,我们去吃饭,去那间有着漂亮灯饰的餐厅吃饭好不好?”

“不要。”素华站起身,单薄的身子在风中就像要被吹倒似的晃动。她泪眼盈盈地看着崇焕,似有千言万语要述说,最终,还是仅仅说了这句让崇焕心痛至极的话,“崇焕,谢谢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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