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之万见状,对于成龙解释道:“于知府,这茶名叫水金龟,是武夷岩茶中的四大名茶之一,犬子一向嗜喝此茶。”
仵作填了尸单,附在于成龙耳边一番耳语。于成龙点点头,仵作便小心翼翼地将那紫砂壶封好,装在布袋里,拱拱手先行一步离开了。
询问罢冯家上下,于成龙回到了府衙,赵班头他们也回来了,不过他们却是空手而回。据董思白家人说,昨晚董思白回来后又哭又笑的,可天亮后却不见了踪影,只在书桌上发现一张写有诗的纸条。
于成龙接过纸条一看,却是一首七言绝句:“琵琶弦断无人听,情长情短总是空;从今踏入清静地,山鸟为伴共晚钟。”于成龙细吟两遍,猛地抓起令签,“赵班头,你们立即分头去本城内外寺院,定能找到这董思白——看这诗意,他要出家为僧,做个世外之人。”
赵班头眼一亮,“啊,原来这秀才毒死了人想躲到寺庙里当和尚!”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捕快们从城南的佛光寺里将董思白抓进了大堂。
面对于成龙的喝问,董思白起初一脸茫然,眼瞪得似铜铃,待最终知晓冯春帆已被毒死,眼睛眨了几下之后,挺爽快地招供道:“于大人,是小生毒死了冯春帆。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们父子食言自肥!”
“说!你在冯春帆茶壶中下的什么毒?”于成龙一拍惊堂木。
董思白又是一阵发愣,想了想支吾道:“当然……当然下的是砒霜。”
于成龙追问道:“砒霜从何而来?”
“这个……这个,是从九芝堂偷来的,谁不知道在黄州只有九芝堂卖砒霜?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杀是剐,小生全认了!”董思白说完,双眼和嘴巴使劲一闭,再也不开口了。
于成龙一番沉吟,命衙役将董思白先押往大牢,又命赵班头把程国雨带进大堂,并让他查验一下铺中的砒霜是否被盗。
三、大堂之上新娘争罪
头戴瓜皮小帽、一向精明过人的程国雨被带上大堂,双膝一跪,叫起撞天屈来:“大人,冤枉啊!砒霜大毒,事关人命,偌大黄州,官府只准小人一家卖砒霜,小人岂敢不当心?每次铺中进了砒霜,将砒霜卖给何人、卖出多少,小人都是一一登记在册。再者,砒霜一向由小人密藏在自己卧房,连店中伙计也不知晓的。可小人小心如此,刚才同赵班头一查验,居然还是不知啥时候少了整整1两6钱……”说着,呈上一个流水簿子。(原作者:王永坤)于成龙接过流水簿子,果然上面一笔一笔记得极是清楚。于成龙又问道:“本城秀才董思白有无出入你家的机会?你且如实道来。”程国雨顿时变得局促不安,一阵扭捏,话也变得口吃起来:“这……这董秀才,他……他倒是有出入我家的机会。他去年曾是小人儿子的塾师,不过,半年前小人已将他辞了。”
正在这时,大堂外又传来喊冤声:“知府大人,冤枉——董秀才冤枉啊!”随之两个妇人闯进了大堂。
程国雨抬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尖声叫道:“娟儿,吴妈,你……你俩到这儿来干什么?还不快快回……回你们冯家去!你们妇道人家擅闯官府大堂是要吃拶子的!”
事出意外,于成龙好半天才回过神,捋须道:“程娟娘,你是为董思白鸣冤叫屈?”
程娟娘咬咬嘴唇:“是的,大人。冯春帆他……他不是董秀才毒死的!是……是小女子亲手下的毒!”
“啊!”大堂内外一片惊讶之声。程国雨连滚带爬地扑到案台前,对于成龙叩头不止,“于大人,休信小人女儿胡言乱语,她……她得了失心疯!”于成龙已镇定下来,没有理会程国雨,而是对程娟娘慢声细语道:“程娟娘,你是如何毒死你丈夫的?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