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三年的四月底,我因患慢性肠梗阻,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导致肠道溃烂,不得不去医院做切除手术。
就在我住院期间,住在我对面的一位姓刘的病友要做截肢手术。
原来,老刘于一九六四年在水库工地弄伤了左脚小指头,开始没有当回事,谁知小指头开始红肿,特别疼痛,药是吃了不少,针也打了很多,不但没有减轻病情,反而越治越沉重,小脚趾头开始溃烂。为了根除痛苦,医生动员去县医院做截肢手术, 如果不截肢,烂掉的不是一只脚,而是生命。
他只好去县医院锯掉了左腿。
多年后,他的右脚的小脚趾无意中受伤了,这次他又大意了,因治疗不及时,脚趾头开始红肿,后来开始溃烂,他不想失去仅有的一条腿,谁知吃药、打针都无济于事,结果五个脚趾头全烂掉了,医生劝他尽快做切除手术,否则,性命难保。
老刘又一次住进了县医院,医生没有及时给他实施手术,先要打点滴消炎。
白天,他的一张嘴不停地说笑,只要他开口说上几句,会将他人逗笑。
一次,护士给他打针时,她说:“你用小号针头打针,速度太慢了,插入皮肤里不痒,只有一丁点疼痛,比起我的脚痛那是小巫见大巫,我建议你可以换大点针头,快,,过瘾!”
第二次,护士给老刘打针,换上了大号针头,用力一扎,将针管里的药水一下子推进了老刘的体内:“姑娘打针真是快极了,你大概是急着去与男朋友见面,怕误了时间。可这青霉素钻入我的体内,有点受不了。”
“是你要换大号针头,说是快,过瘾。我们只好听你的话,你是我们的上帝,我们哪敢得罪你呀。”对方笑着说。
后来有一位护士给他打针,用的是大号针头,也是用力一下子将针头插入老刘的肌肉内,也是一下子将针管内的药水推进力老刘的体内。他笑着说:“姑娘,你今天也是急着赶去相亲的,想在我的身上打针省点时间,可这青霉素的药水快速进入我的体内,一下子很难散开,他们纠结在一起找我的肌肉算账。我是叫你们换大一点的针头,不是大号针头。叫你们推快点,不是叫你们一下子推光针管里的药水。你们不是给我打针,而是向我索命来了。依你们的做法,我原先计划除了这次锯掉右腿外,还能再锯三次,如果你们将我老刘弄死了,你们医院就不用锯掉我的这右腿了。”
打针的护士笑着说:“你挺乐观的,说话挺逗的。你刚才说除了这次锯掉右腿之外,还能锯三次,是那三次?”
老刘伸出双手说:“这两只手,还有我的脑袋,不是三次吗?”
“谁敢锯掉脑袋脑袋?脑袋锯掉了你能活命吗?”另一位护士问道。
“身上的四肢都没了,留下脑袋有什么用?不如将脑袋锯掉算了,什么痛苦就没有了。”
“我见你好像没有痛苦,白天,你不是说,就是笑,要么就是唱,哪有痛苦的表现?”打针的护士说。
“你们有所不知,白天,我说说、笑笑,或是唱歌,可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腿就不疼了。可我最怕夜晚,你们会问,夜晚有什么可怕的,睡觉呗。你们可能想不出来,到了晚上,大家都在睡觉。可我的这条将要锯掉的腿,他可不愿休息,疼痛地无法入睡,有嘴不能讲话、唱歌,无法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只好让疼痛折磨自己。
老刘说的没错,白天,大家凑在一起,有说有笑就没有注意自己的腿了,当然忘记疼痛了。
老刘的话还揭示了一道理:当自己遇到痛苦。会不顺心的事,要学会解脱自己,不要纠结痛苦,会不顺心的事,快快乐乐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