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在干什么?”胡先生低声质问到。
刚才?刚才正要睡着,门外有人叫自己,对,是父亲!然后就起身开门。可刚起身,就被狠狠一巴掌打了回来。
难道又发生那一晚相同的事?在胡先生的眼神中,钟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胡先生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有点欣慰。似乎一切都在预期之中发展。
“钟黎,你听清,记住我的话。”胡先生一本正经的嘱咐她,“你会再次进入梦里,你把你看见的,一丝不漏的记下来。”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钟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胡先生将自己的手与钟黎用同生索捆在一起。渐渐地,钟黎沉沉睡去。
“阿黎!”真的是父亲的声音!钟黎冲向门外,她发现自己穿门而过,身体轻轻扬起,像柳絮般。声音越来越近,穿过窗,钟黎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父亲。不仅仅是父亲,还有七八张陌生的面孔。他们围成一圈,像是在守护什么宝藏!向前走去,她能看清父亲的脸了。父亲在说什么?一点也听不清。只能见到满脸的焦急!再近一点也许能听清。
她向前跨了一步。突然,身体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直挺挺向前飞去。骤然间,她看清楚了,他们守护的,是一具腐烂的尸体。“难道死尸在吞食魂魄?”她恐惧至极,身体僵了。退回去,肯定是来不及了。忽然,她的腰一疼,一根明晃晃的铁锁链锁住了自己!
铁锁链自窗外伸来,一把缠住她,止住了她向前扑的趋势。她借助锁链的力道,一步一步向后挪。她死死盯着那具死尸,祈祷死尸真的是死的!突然,铁锁链猛地收紧,“咻”,她倒飞出去。
慢慢的,她睁开眼,面前的胡先生已经满头大汗了!
根据记忆,胡先生推断,那一间房就在底层第二间。胡先生吩咐道:“下面的事与你无关,无论听见什么,不要动,不许出声。等我来找你,如果我不来,你等天明赶快离开!”
胡先生给钟黎限定了一个活动范围,竟自离去。
钟黎只能隔窗仔仔细细地听。初时,一阵叩门声,然后沉寂了好大一段时间,以至于让她认为胡先生已经离开了。是不是该出去看看?
正犹豫间,猛然间响起门窗被强力破坏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山呼海啸,万声齐响。
十峰崩塌风猎猎,百鬼夜行歌戚戚。松涛千里虎怒走,飞瀑万丈龙暴吼。
约摸过了半小时,千声寥落归于沉寂。钟黎听到了沉沉的上楼的脚步声,像石头砸在地板上。她紧紧握着椅子腿,一副拼命三郎的样子。
“开门!”是胡先生!
胡先生一进门,朝地上啐了口血水。骂道:“老驴,不识教化!”只见胡先生拄着一根实木棍,衣裤被撕裂,还沾着血迹。看来,所谓的“老驴”被狠狠教训了一番。
第二天,钟黎按吩咐到底层第二间去拿八个罐子。下了楼他才知道,昨晚上的响声是极具破坏性的!最恶心的是,在屋正中,一具腐臭的尸体被撕裂开,散在周围。她不敢停留,一路小跑,去翻找出了那八个罐子。
这明显是八个人的骨骸,但谁是谁已经分不清了。胡先生挖了一个坑,把他们超度了。魂归于天,求得人世安宁。
没多大工夫,事情都处理完备了。直到上午出发回城,钟黎再也没有见到那位热情得有点古怪的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