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出黑门
大宝傻呆呆地坐着,如今他已然明白了:只要自己伤一回心,骷髅头就会长出一样五官,而自己便急速衰老一次。
“你还活着呢?”骷髅头突然又出现了,说:“还以为你有点骨气,自杀了呢。算了,既然这样,那我好人做到底,大宝,看看我的鼻子。”
大宝闭上眼,打定主意不看了。可猛然却又睁开了眼,急切地看去。因为他听到了母亲的声音。母亲是三年前病死的,医生曾异常惋惜地告诉大宝,倘若能早些发现,生存概率会非常大。果然是母亲,但却是母亲临死前的情景……
母亲躺在床上,虚弱异常地说:“宝儿,别哭。妈知道快不行了。你的钱被骗就被骗了吧,别想不开,妈还有四万多,把妈这间房子卖了就赶紧买房结婚吧。只是,妈走了后,你要常来坟前看看妈。不然,妈会想你的。”大宝呜咽着紧紧拉着母亲的手,说:“妈,都是儿子不孝,爸走后,你好容易把我拉扯大,可儿子长大后却只顾着自己,耽误了你的病……”
“哈哈哈……”骷髅头的笑声,直愣愣地钻入大宝的耳鼓,原来骷髅头,又长出了鼻子。但,大宝忘记了眼前的一切,依然哭嚎着:“妈啊,下个月就是你的祭日了,儿子说什么也要去看你,妈啊,儿子不孝啊……”猛然,骷髅头发出一阵绝望的惨叫,大宝吓得哭声顿止,只见骷髅头的眼睛、嘴和鼻子居然都消失了,又恢复了原样。跟着,骷髅头突然不见了,大宝的眼前居然又是那间破屋——屋内空荡荡的,在北面的墙上,有两扇紧闭的大门,一扇红得似血,一扇黑得似墨。
大宝傻呆呆地,仿佛做梦一般。突然红、黑两扇门同时打开了,老头儿和红衣女子出现在门口,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大宝。
老头儿长叹一声,先开了口:“大宝,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你的前生。本想多留你些时日,让我能多了却一些这辈子的遗憾,多陪陪老伴,虽然仅仅是重复。可当你提出重做自己的时候,我就知道留不住你了。也好,过去已然过去,那就过去吧。大宝啊,还是好好珍惜你今世的生活吧。”说完关上了门,红门旋即消失。
“算你走运!”红衣女子咬牙切齿地说话了: “我是你的来生。本想让你赶快死掉,开始属于我的生活。可我千不该万不该,让你重见自己的母亲。唉,只要我五官都长出来,就该轮到我享受这个世界了……不过你也别得意,我会随时盯着你的。”说完恶狠狠地瞪了大宝一眼,也关上门,黑门也旋即消失。
随着黑门的消失,大宝的眼前也是一片黑暗。大宝慌忙四下寻找,身后似乎是一扇门。隐隐地透出光明。大宝慌忙走过去,推开门。顿时,一片光亮刺得大宝几乎睁不开眼。几乎同时,妻子的声音响了起来:“醒了,醒了,大宝大宝!”
原来大宝过马路时,发生了车祸,他已昏迷了整整七天七夜……
当大宝康复后,所有人都说大宝变了,变得异常热爱生活。人们都感叹说:“瞅见没?经历过生死大劫的人就是不一样。”大宝听后却不置可否地说:“生死大劫?哦,是啊是啊,其实那就是两重门而已。还是别想得那么复杂、深奥,好好活着,好好珍惜现在,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