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馆长一把抓住韩先生的胳膊:“您……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是一幅绝妙的赝品。”
这怎么可能?这幅画可是周馆长亲自从一家著名的拍卖行买回来的,而且经过十多位顶级鉴定家的鉴定,一致认可是戈雅的真迹!
韩先生笑着告诉周馆长:戈雅有一位学生叫帕第拉,他画了几百幅戈雅的仿作,出于自尊心,他总是在画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但后来为了卖个好价钱,他又把自己的名字覆盖了,签上了戈雅的名字。
周馆长沉吟了半晌,最后还是决定检验一下签名,他用一个小棉花球蘸了调制好的溶剂,轻轻抹在戈雅签名的“G”这个字母上,渐渐的,“G”这个字母淡去了,清晰地露出了一个“P”,这正是帕第拉签名的头一个字母!
周馆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脸色苍白,可还是继续机械地涂着溶剂,慢慢地,戈雅签名的一个个字母全隐去了,而帕第拉的签名完全显现了出来!
周馆长觉得天要塌了,地要陷了,他知道这事会很快传扬出去,用不了多久全世界都会知道,于是大家都会怀疑这个博物馆的其他藏品会不会全是赝品,他不敢想象博物馆的董事们会作出什么反应!
这时,韩先生同情地看着周馆长,说:他有一位朋友,专门收藏这类仿作,而且是个守口如瓶的人,如果博物馆方面愿意,他可以从中说合,把这幅画卖给那人。周馆长觉得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立即向董事会报告了这事,董事会召开了紧急会议,为了保住博物馆的“面子”,大家都赞同尽快把这画悄悄处理掉,就这样,当天下午便拍板成交,韩先生用一张五万美元的支票拿回了《港口》这幅画。
其实,这个韩先生正是罗平雇用的,没错,他是世界著名的鉴定家,但罗平给了他一大笔钱。
韩先生出了博物馆后就去见了罗平,罗平拿到画后,用蘸了一种溶剂的棉花轻轻擦在帕第拉的签名上,帕第拉的签名淡去了,下面露出了戈雅的签名!
没错,这确实是戈雅的真迹,其实,一切的关键在于那个警卫离开的两分钟里:警卫听到隔壁同伴喊他就过去了,他一离开,罗平的帮手—也就是那个驼背老头马上动作起来:他先用一层上光油把戈雅的签名遮盖上,起到保护作用,接着用一种快干颜料写上了帕第拉的签名,然后再涂一层清漆,接着在最上面写上戈雅的名字,如此一来,最上面的假的“戈雅”签名被擦掉后就露出了“帕第拉”的签名,如果周馆长再进一步擦的话,就会发现最下面戈雅的签名真迹了,当然,他根本没想到应该这样做……
事后罗平说:“其实,从那家博物馆盗画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我换了一个思路,让他们自己把这幅画送掉……”
董事长听完了这个故事后对席先生说:“你是说收藏艺术品,最重要的是‘防盗’?”
席先生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是的,而且您不要以为这是杜撰的‘故事’,我是听一个新加坡商人讲的,他说这事就发生在他们那里,是真事。”
董事长笑吟吟地说:“席先生说的道理固然是对的,不过,你说的是美国作家谢尔顿小说中的一段……”席先生听了这话,神情略微有点窘了,他尴尬地一笑,说:“董事长读的书真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