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幅女人的画像,看起来逼真得如同一张真实的照片。整幅画摊在桌子上,因为光线的缘故,女人仿佛隐藏在黑暗中的幽灵,带善无法触摸的灵魂,阴恻恻地看着每一个靠近她的陌生人。
楔子
眼前一片漆黑。
他划起了一根火柴,“哧——”黑暗中闪烁出微弱的光芒。对面的女孩一脸沉静,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细长的广口瓶,瓶子里的液体散发着腥臭的气味。
这个夜晚开始沸腾。
桌子上是一幅即将完工的画,画上的女人虽然神态逼真、线条流畅,但是依然有一種说不出的死板僵硬。她如同一只被禁铜了千年的幽灵,等待着复活的咒语。
事实上,咒语就是女孩手里瓶子中的液体。
火柴灭了,房间里再次陷入黑暗中。
“包里有蜡烛。”女孩说话了。
“还是火柴吧,万一被人发现……”
“很快的,点蜡吧。”女孩打断了他的话。
蜡烛点亮了,昏暗的光线下,女孩的脸也跟着摇曳。她打开了那个瓶子,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把那些散发着腥臭的液体慢慢滴到了画上。
有风吹进来,烛光晃了晃,画上的女人似乎也活了过来,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他不敢再看下去,这本身就是恶魔的游戏。抬起头,他深深看了一眼窗外,深邃的夜幕遮挡了美术馆的宿舍楼,再往前面是林城的墓园。墓园里埋藏了太多不愿意离开的亡魂,很多时候,站在宿舍楼便可以看见鬼火四窜,尤其是在鬼节。
“好了。”女孩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低头看了一眼那幅画,画中女人先前呆板的身体显得柔顺起来,两只眼睛也变得炯炯有神,点在嘴唇上的液体因为没有完全沁入画纸,泛出鲜活的光泽。
“太完美了。”女孩啧啧称奇。
他看着画上的女人,心里一阵发冷,那个女人真的活了过来,最开始变的是她的表情:嘴唇一抿,笑容变成了忧愁,跟着眉毛一紧,忧愁变成了悲伤,然后眼睛一缩,悲伤变成了愤恨。
他的后背爬过一些东西,恐惧沙沙作响。
画里的女人越来越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
“夜里十二点,用尸油淋画,画会带上尸气,同样会附上灵气。这个偏方据说百试百灵,当然,点背的人还会见鬼。”
鬼,这个字像一个导火索,瞬间点燃了他内心的恐惧,他慌忙转过了头,不敢再看下去。
“你看,画美吗?”
抬起头,他看见眼前的女孩脸上带着鬼魅般的笑容,赫然变成了画上女人的样子。
啊,他往后退了一步,脚下绊到凳子,顿时摔倒在地上……
、美术馆
寻找恐怖诡异的事情是我的爱好,很多时候,我会选一个阴雨霏霏的夜晚,钻进一家生意萧条的电影院,让自己好好地体验一回恐怖之旅,这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可惜,时间长了也会变得乏味。
我开始寻找体验更刺激的活动。比如东城的殡仪馆晚上闹鬼、西郊的树林里有狐妖、医学院里的尸体会走路,可惜这些听起来诡异莫测的传闻根本不堪一击,到最后都被我揭穿了真相。
今天,我来到了林城美术馆。
A跟我说,今天美术馆里一共展出一百七十幅画和四十多尊雕塑作品,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我真正感兴趣的是在美术馆收藏室里那个上锁的保险柜,在那里面有一幅尘封的画像,据说是一幅诅咒画像,凡是看过画像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这幅名为《鬼女》的画像曾经被网友揭露过,但消息很快被封锁。
A递给我一些搜集到的资料,还有一把钥匙,那是保险柜的钥匙。
“那是一幅诡异莫测的画,如果你想感觉那幅画的诡异与恐怖,最好晚上打开它。”
美术馆展览区的人流量很大,除了闻讯而来的美术爱好者,更有一些从外地赶来的摄影师,虽然美术馆严厉申明不让拍照,但是依然无法阻挡他们内心的冲动。其中一个长发飘飘的摄影师,更是带着一个手表式照相机,每次看到好的作品,他便抬腕看表,拍摄照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闭馆时间只剩下五分钟了,按照事前的计划,我必须找一个地方藏起来,等到晚上再出来。想到这里,我快速向卫生间走去,找到一个隔问,钻了进去。
按照A的说法,因为美术馆展览任务大,再加上展览的作品并没有多少经济价值,所以他们不会做细致的检查,躲在卫生间是最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