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众人的脚步,我慢慢移到了房间的门口,并努力挤到中间,寄希望得到一点安全感和温暖。正紧张地等待着木木母亲讲话,就感觉有个眼神一直定定地看着这边,心里不禁“咦”了一声。此时,身体僵硬,只能用眼睛慢慢旋转寻找那个奇怪的眼神。原来又是小句,他正怒怒地盯着我。我也没好气,心想:有病啊!翻了一个白眼就转头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木木母亲。眼看着木木母亲的嘴巴似张非张,就要开始了,又不知道是谁狠狠在我脑袋上戳了一下,瞬间头撞到后面人的胸口上。我迅速转头,看到小句左手的食指还停留在半空中。不禁一句狠狠的“你想怎样”脱口而出(当然中间省略了两个字,呵呵),声音不算小,大家都朝这边看过来。这时,站在我前面的一身粉红裙的小茹尴尬地笑着,指了一下我,然后又指了一下自己的背,最后指了一下小句的背。看着小句贴在墙上动弹不得,像极了离家出走的小壁虎,我哈哈大笑起来,忙站直身体,连续说了好多声对不起。不自觉摸了一下被戳的脑袋,想到刚撞到人,又转身低头向后面的人说了两声不好意思。抬头一看,原来是木木,“刚被小句推了下,呵呵。”他没有回答,只是微笑地看着我,眼里泛着光。我愣了一下,感觉这微笑好亲切,好熟悉,像是在哪儿见过。
正看着这笑容发呆,他用肩膀顶了我一下,然后抬了抬下巴,发出了两声嗯嗯。顺着他抬头的方向望去,才发现他母亲早就开始了。心里一阵懊悔,我赶紧探着身子,把耳朵往前凑。只听到木木母亲严肃地说:“嗯,我们进去吧。”这是我听到的最简洁的介绍了。无可奈何,只好跟着大伙往前走。边走边拉着旁边的朋友问刚才木木母亲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大家一致的表现是指着前面说:“你看,你看,开门了,开门了。”“哎!”我暗自叹了一口气,也开始专注于开门的那一瞬间。哐的一声,门打开了。大家都好奇地探着身子往里瞄,有个女生甚至用手遮住眼睛不敢看。我却胆大了一回,踮着脚往里看。毕竟人家木木母亲都已经走进去了,能有什么事呢?我如是的不负责任地想着。跟着前面男生的脚步,我也一个劲地往里走。只是眼睛没来得及看地,踩了好几下不知是谁的脚。连道歉都没说出口,我就被眼前不断晃动的人影给吓呆了。跟着大家一齐发出了哇的惊叹声,这声音连绵起伏,像海浪一阵接一阵。待我看清楚,才发现并不是人影,而是头顶的灯不停地荡着秋千,让大家误以为房间两侧的塑像在动。但是,这哪里是塑像啊,这分明就是真人嘛。如果不是因为它们雕的是同一个人,那么我真的真的就相信了。没错,这些塑像就是照着木木的样子刻出来的。而且,每一个都穿着不同的衣服,摆弄着不同的姿势,梳着不同的发型,甚至连表情都没有重复的。有的皱着眉,有的咧着嘴巴笑,有的咬着嘴唇作沉思状……真的是喜怒哀乐各种表情应有尽有。这下,恐怖的气氛完全被欢乐取代了,大家对着每一个塑像评头论足,不亦乐乎。笑得最欢的当然要数我了,每看到一个好笑的动作或表情我都大声吆喝:“快来,快来,这个好戳啊。”跟着大家都跑过来,又是一阵嘲笑声。
我一直往前面走,看着形态各异的木木突然有一种失落感。我在寻找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就连被小句的狂笑声打断思路,然后注视着被他取笑的塑像都觉得笑点不够。看着大家乐呵呵的样子,我突然迷失了自己。欢笑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到周遭的任何声音,我在哪里?你在哪里?伸手去触摸,除了空气,我感觉不到任何事物。想往前跑,但是在前面我看不到任何生命中熟悉的事物,哪怕是一片枯黄的树叶,我踌躇了。突然,有一股力量绑住了我的手,一直往前引,我几乎是跑了起来。这时,耳边传来了我熟悉的声音:“你要找的东西在这里。”脚步停下来了,眼前的事物也逐渐清晰起来了。回过神来的那一刹那,像是沉睡了千年之久。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东西,心里暖暖的,我心满意足地笑了。
“你的猪朋狗友又飞短信给你了。”我揉揉眼睛,看到书桌上手机屏幕亮着,是一条短信。往下一滑,显示的名字是木木。忙看了下手机相册,果然没有,呵呵。一边用手背擦着嘴角的口水,一边低头去查看书有没有被口水打湿,这不,口水正不偏不倚地覆盖在medieval(中世纪的)这个单词上。晃了下鼠标,屏幕亮了,上面显示马王堆的视频正看了一半。对着屏幕伸了一个懒腰,又站起来抖抖腿,看着窗外的天空,竟是一个大大的亲切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