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干工作自然雄心勃勃、热火朝天,但怎么才能干合格了,凭的可不仅仅是雄心勃勃和热火朝天……
洪佩佩是济世医院的护士,是个要求进步的青年。上级领导培养她,就把她调到打针间,当上了护士长。
谁知,佩佩上任才一星期,打针间就接连收到三封批评信。这一下,佩佩急了,这天专门开了个“通气会”,围绕群众来信,让大家讨论,如何整改,来提高她们的服务质量。
本来,佩佩还有些担心,怕会上没人发言。不料,会议开得异常热烈,带头发言的是位老护士。她说:整个医院就算我们打针间最忙,护士长不表扬表扬,还来批评我们?我们吃力不讨好,不想在打针间干了,把我们调走算了。有的说:打针有什么技术?不就是把针头戳进血管吗?有种人年纪大了,血管瘪了,针头戳不进去,能怪我们吗?还有的说:针头戳进了血管,血管都被戳破了,能不痛吗?这不是技术问题。病人来打针,就应该有忍痛的思想准备。他们喊痛,我们解释几句,就说我们凶,这公平吗?
这下倒好,“通气会”开成了“出气会”。散会后,佩佩非常郁闷。就在这时,手机嘀嘀响了,是她男朋友王立民打来的,说他感冒发烧了,现在变成了肺炎,正在崇仁医院打吊针呢。佩佩一听,头就大了,正要责怪他为什么不到自己医院里来,那边的电话却挂了。
听王立民说话有气无力的,佩佩顾不上许多,拦下出租车,急匆匆赶往崇仁医院。
崇仁医院的打针间非常拥挤,王立民坐在靠窗的座位。座位前,放了只专放药品的空纸箱,他把两条腿搁在纸箱上,半躺半坐。
这时,佩佩一头冲了进来,见王立民嘴里哼着小调,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她气就不打一处来,骂道:“王立民,这输液位子都是面对面的,当中空出来的弄堂,是给护士巡针留的。这弄堂本来就不宽畅,你还放了个纸箱来搁脚,你叫护士怎么走路?把纸箱拿走,要舒服回家去。亏你还是个卫生局干部呢!”
这时,崇仁医院的护士长正巧巡针路过,她拍拍佩佩的肩头,说:“小姐,这位先生得了肺炎,吊抗菌素得两个小时。他的下肢患有静脉曲张,让他双脚垂地坐两小时,静脉曲张,会使他的小腿又胀又痛。所以,我们医院把装药的纸箱,改装成搁脚凳,是专门为静脉曲张病人准备的。”
佩佩一点也不买账,争辩道:“输液座位的弄堂,是留给护士巡针用的,放上这么一个搁脚凳,护士来回巡针就不方便了。”
“是有些不方便,但是,病人的病情需要,永远是第一位的!”
佩佩听了心头一震:护士的护理条例,就是根据病人的病情需要来制订的。我们经常在说这句话,却没有像她那样把“病人需要”落实在搁脚凳上。同样是护士长,自己在她面前,就像脱了高跟鞋,矮了一截。好半天,她还没回过神来。
王立民在一旁却开了腔,笑嘻嘻地说:“这里的护士技术可好了,不管老人、小孩来吊针,都是一针成功,不让病人吃二遍苦。不像有的医院,护士戳了人家三针,还没把针头戳进血管。非但没有一句道歉话,还凶巴巴地训斥人家。”说完,故意拿眼睛瞟了一下佩佩。
佩佩听了,嘴上却不服气:“你啊,人家给了你个搁脚凳,你就把人家捧上了天。”
“你别不信,要不然我为啥不上你们医院,舍近求远,乘了车子来这里吊针?”王立民说话时有点激动,把手一扬,佩佩发现他吊针的左手,缠着厚厚一层白布,忙说:“哎哎,你别动,你还说她们打针技术好,你打针的手,怎么缠上纱布了?”
“这哪是纱布!你看看清楚,这是手套!”
“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