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访归来

时间:2015-01-23 00:51:47 

西岭村的朱崇双因为宅基地的事都闹到中央里去了。当父亲跟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说什么也不信,因为我是懂法的,多大点事啊,还能闹到中央里去。可是父亲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为了尊重父亲,我也就认真的听了听,原来父亲说的是朱崇双到北京上访的事。我们这里是穷乡僻壤,有很多的人,一辈子都是足不出村的,所以他们向来管北京叫中央,父亲自然也不例外。

父亲说,西岭村的朱崇双是个年近古稀的老汉,吹了一辈子的喇叭,哦,就是农村死了人,办丧事时的吹鼓手。他的喇叭吹的很绝,据说都能把死人给吹活了。我笑着说,这也太夸张了吧。父亲见我不信,就跟我讲了个故事,他说,许多年前,东岭村有户人家,家里的老娘本来好好的,有一天,不知怎地,突然间就断了气,家里人以为她死了,所以就办起了丧事,请来了老朱一干人等,那时候的老朱正年轻,血气方刚的,吹起喇叭来也有劲。结果,老朱的喇叭声在这户人家的门前一响,这个断了气的老娘竟然立马就活了过来,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喇叭吹的真好。后来经这户人家一宣扬,老朱的名声从此也就响开了。此事,是真是假,我懒得考证,但老朱在我们那里,方圆数十里,赫赫有名倒是真的,因为这个我是打小就知道的,我爷爷、我大伯、我二伯死的时候,都是请的老朱来给吹的。

以上是闲话啊,现在书归正传。我追问父亲,这个老朱究竟为何要去北京上访呢?父亲抽着自制的烟卷,慢腾腾的跟我分析了起来,还说让我给他断一断,看他说的对不对?

在父亲的眼里,老朱之所以去北京上访,根本原因就因为其是个吹鼓手,因为做为吹鼓手的老朱能够在平日里走乡串村,所以见多识广,知道有事可以找中央。哎!你说说看,他也真能,他怎么就能够找到中央里去呢?

父亲的疑问是自相矛盾的。我也没说什么,只追着父亲问,那上访的结果呢?当然是没告成啊。这没告成的原因呢?父亲也说是因为朱崇双是个吹鼓手。哎吆!父亲的话时而让我莫名其妙,时而又高深莫测,神秘兮兮的,但这也勾起了我的兴趣。父亲接着分析说,别看这个朱崇双是个有名的吹鼓手,可他一辈子也就会吹个喇叭,不会别的,可他不会说话,连溜个须拍个马吹个牛啥的都不会,所以注定了他要失败。

父亲的话让我更糊涂了,这跟溜须拍马吹牛有啥关系呢?我知道父亲很会讲故事,但他看问题就未必准确了。因为父亲要是讲起故事来啊,很有特点,就跟唱大戏似的,非得比划着,将人家怎么说的,怎么回答的,什么动作,什么表情都说到位不可,而且说的是活灵活现的。对此,我很烦,但我知道他这种说事的方式是改变不了的,我姑且就听下去吧,谁叫我多年都不回家了呢,跟父亲拉拉呱也好。

父亲说,朱崇双到了中央上访后,很快就被遣送回来了。而他刚一回来,村干部刘武就找上门来了,刘武是西岭村的村支部书记兼村长。刘武是带着上面的批转信来的。

朱崇双一见到刘武的面,就老泪纵横地拉着刘武的胳臂说,“刘书记啊,我那点事啊,看来还得指靠你呀!找谁都没用。”

刘武先是爱搭不理的,好半天了才阴阳怪调的满嘴喷粪,“你个老东西,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就是上访到联合国,到头来还得来找我刘武来给你处理!可你非不听,非要上告,怎么样,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了吧。哼!现在知道靠我了?!晚了。”

朱崇双被刘武噎的半天说不出什么来。

“你的事原本很好解决,也就是请我喝杯酒的事嘛!可你偏偏要越级上访,你这一上访,给我,给我们村,给我们乡、也给我们县都造成了极坏的影响,这个你知道吗?”刘武继续数落着朱崇双。

“那,那,那该怎么办?”朱崇双害怕了,连说话都结巴了。

“怎么办?怎么办?”刘武旋即动起了心眼,“你得交罚款。”

“罚款?”朱崇双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就交八千吧。”刘武说的轻描淡写却也是斩钉截铁地,不容讨价还价。

“这……”朱崇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去了趟北京,顺便上了一回访,事情不但没解决,还要接受罚款。“表侄啊,咱们乡里乡亲,又亲戚到理的,你……”

“什么表侄啊?谁是你表侄啊!请放尊重些。”刘武打断了他的话,愤怒了起来。实际上,论起亲戚来,这个刘武还真是朱崇双的表侄,因为刘武的母亲是朱崇双表姑家表姐的孩子,只是刘武的母亲死了很多年了,两家早就断了来往而已,所以刘武不认这个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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