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剑,萧剑,快起来,我们送你回去!”萧剑睡梦正香,致远连拉带拖强行把萧剑带出木屋。黑夜尚未完全退去,晨星点点。沿途,林中的动物发出恐惧的声音,纷纷避开。萧剑每走一步都觉得吃力。致远和阿贵则如履平地,仿佛藤枝荆棘在主动为他俩让路。
东方渐渐发白,致远拉着萧剑的手说:“剑,你先走吧,我和阿贵还有点事。”
“我不要再和你们分开了!”
“不会的,我两会永远跟着你,你走路慢,要不你在这里等我们,我们回木屋拿点东西。”
萧剑一直等到太阳爬上树梢,不见致远和阿贵回来,萧剑一颗落下的心再次悬起来。他凭着记忆,往回走,却怎么也找不到昨夜投宿的那间木屋。
“孩子,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一个采药老人背着一个竹箩站在萧剑身,萧剑说出心中的疑惑,老人听后,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的那两个朋友,是不是一个穿一身黑色,一个穿一身白色。”
“对,对,对。他们在哪里?”
老人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这就对了,想我进山采药数十年,今天这事可还算是第一次遇到。”萧剑不明白老药夫说什么,问了一句:“怎么,在这山上遇见一个人很奇怪吗?”
“今天早上,我总看见一个白影一个黑影在我眼前晃,引着我往这里走。这就是了,你那两个朋友一定是要我带你走出这森林。”
“那他们呢?”萧剑向是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更加糊涂。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的那两个朋友已经死了!”老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不可能,这不可能,昨晚我们还睡在一起——”老人一声沉重的叹息打断了萧剑的话。老人摇摇头说:“我昨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三个年轻人进了一间木房,房里有一对老夫妻,天亮了,三个年轻人走出木房,其中的两个一见阳光,身子就向沙堆一样,被风慢慢吹走,木房子变成了一座坟,我还清楚地记得坟前有一座碑,上面写着——谢氏夫妇之墓。”
一听谢氏,萧剑呆了,他清楚地记得,致远昨晚很客气地向老妇人致谢时就称她为谢大妈。
“孩子,你来看。”萧剑在老人的引到下,来到一颗大松树下,一座不起眼的坟堆前立着一块石碑,虽然字迹已经模糊,但还是能够辨认——谢氏夫妇之墓。
萧剑木讷的在坟前磕了三个头,才在老药夫的拉扯下往前走。
“等一等!我现在还不能走,我还有一件事!”老药夫吃惊地看着他,萧剑解释道:“这山里有一对母子,他们对我恩重如山,我想去见见他们,如果他们愿意,我想接他们出去跟我一起生活。”
“母子?这一带我很熟,并没有什么母子!”老药夫十分肯定的说。
“不!他们一定是人,我喝过她亲手为我煎的药,吃过她亲自为我煮的小米粥。”老药夫又详细问了一些,点了点头说:“是的,她是人,我知道她住在那里。”
眼前的景物渐渐唤醒记忆,爬过一块巨石,熟悉的茅草屋便跃入眼帘。刚走到门口,老人就迎了出来,亲切地问:“孩子,你回来了。”
火塘边的红木桌子上摆着一锅热腾腾的小米粥,一碗炒熟的野菜,一碗喷香的腊鹿肉,桌子上摆着三副碗筷,像是早知道他们要来。
萧剑喝了几口粥,试探性地问:“大娘,柱子呢?”老人放下碗筷,平静地说:“他爹走得早,柱子十四岁就出去打猎,不小心摔死了,因为放不下我这个老婆子,不忍心离去。”停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以前,这里有好几家猎户,后来都走了,柱子便经常回来帮我,陪我。”柱子早死了,萧剑知道了,可还是被感动了。
萧剑放下手中的碗筷,真诚的叫了一声娘,诚恳地说:“柱子哥走了,就让他安心的去吧,今天我们就收拾东西,明天我带你走,我向柱子哥保证,我一定带你如亲娘。”老人听完,干枯的眼窝里流出湿润的泪花,点了点头说:“是啊,是该走了。”
天亮了,萧剑在柱子的坟前点燃清香,焚烧黄钱,撒下薄酒。萧剑背起老人,跟这老药夫朝山外走去。
密林中,三股青烟如风般紧紧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