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员外说:“难道说那个库房里只有两个银元宝吗?”小伙子摇摇头,说:“不是,其实那个库房里财宝很多,光装财宝的大箱子就有五六个,因为我是个读书人,不同于草寇盗贼,今日所为,实属无奈,盗取一个元宝度过眼下难关已经足够了,人家的钱财也是来之不易,我怎能太贪婪呢?我日后翻身之时,一定把银子还给人家。”
王员外听小伙子这么说,更是喜上眉梢,他把自己的那个元宝塞给小伙子,说:“你比我更需要银子,这个元宝就算我给你的,你一并拿去用吧,希望你日后好好攻读,来日进京赶考,金榜题名。只是你日后做了大官,不要忘了我便是,退一万步说,假如你赶考不中,就到悦来客栈找方老板,方老板是我朋友,今晚你就到那里住下。不过,暂时不要向客栈老板提起我,这事万一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你明白吗?”
小伙子接过元宝,给王员外鞠了一躬,千恩万谢,然后投客栈去了。
王员外急忙回府到库房里查看,发现库房里除了一只没有上锁的小木盒被打开过,其余果然如小伙子所说,所有的东西都原封未动。其实,那只小盒子里除了两个元宝,还有五根金条和一支金钗,小伙子确实没动,这证明小伙子是个正人君子,王员外不禁暗暗点头。
第二天,王员外叫来余管家,把一张库房物品的清单交给他,说昨天夜里库房失窃,让他带人详细清查一下,看看丢了多少财宝。
余永利去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回来向王员外禀报,说还好,损失不是很大,只是失窃了五根金条、一支金钗,还有两个银元宝。
王员外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永利呀,你就不要自作聪明了,其实,库房里所有的柜子都被封条封着,只有一只小木盒子没上锁,而且里面应该还有五根金条和一支金钗才对。”余永利一听,才知原来是王员外在考验自己,顿时满脸通红低下了头。
余永利知道自己的贪念败露后,无脸再待下去,第二天一早他把五根金条和一支金钗偷偷放在厅堂的茶桌上,留下一封信,不辞而别回了老家。余永利的离去,对王府来说是好事一桩,可王员外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不管怎么说,余永利的父亲有恩于自己,这么把他赶出王家,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近人情,但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王员外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谁知前一天晚上偷了自家两个银元宝的小伙子,却突然找上门来,口口声声说要做王员外府上的管家!
王员外听小伙子这么说,感到十分惊讶,说:“小伙子,是不是方老板告诉了你我的身份?前日我那么做,是因为喜欢你,想暗中帮你渡过难关,你可千万不要为了在我府上混口饭吃,轻易就放弃求取功名的大事,毁了自己一辈子的锦绣前程。”
小伙子笑笑,说:“老人家,我说不走就不走,这个管家我还真是做定了,锦绣前程算什么呀,我不在乎,我只顾眼前!”
王员外本以为小伙子是个有远大理想和抱负的人,没想到他这么鼠目寸光,这样的人根本做不成大事。想到这里,他大喝一声,说:“来人呀,把这无礼之徒给我轰出去!”话音未落,只见夫人笑吟吟地走进厅堂来,说:“老爷,出什么事了,发这么大的脾气?”
王员外指着小伙子说:“夫人你是有所不知,天底下哪有这等无礼之人,我前日与他巧遇,见他落难可怜,暗中帮过他,今日他却自己上门来,硬是要做我府上的管家,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嘛!就算他想做这管家,那也得我说了算呀!”
夫人见小伙子长得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心里也一下子喜欢上了他,说:“孩子,我来问你,你为什么受尽十年寒窗之苦,却又要放弃功名,到我府上做管家?如果你真有什么苦衷,老爷会收留你,你应该把话说清楚。”
小伙子微微一笑,不慌不忙从身上摸出一封信交给王员外。王员外展开信笺一看,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原来眼前这位小伙子是世交之子刘道明,是早年他为女儿指腹为婚的女婿!一晃许多年未见,竟认不出来了,如今刘道明已功成名就,是连州新上任的知县了,他是专程来王府协商婚事来的,为了试探岳父是否嫌贫爱富,才装扮成落魄举子的模样一路找上门来,那天的巧遇是事先设计好的。
王员外夫妇得知真相,喜出望外,赶紧叫女儿紫嫣来见刘公子,即刻大摆筵席,为女婿接风洗尘,一家人欢天喜地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