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土匪哈哈大笑:“老东西,你跟哪个拼命?”说话间,像只陀螺似的猛一旋,已站在何一钟面前,劈手一抓,将短棒夺在手中,轻轻一拗,臂粗的短棒“咔嚓”一声便断了,接着他像抓小鸡一样将何一钟提了起来,冲跃跃欲试的镖师们吼道:“谁也别动,想活命的,跟咱乖乖地到山上走一遭!”
几位镖师一齐把目光投向陈天泰,陈天泰咬咬牙,挥一挥手,说:“上山!”
滴水岩上,匪徒们正在杀猪烹羊,见天泰镖局和何一钟父子一干人被押着灰溜溜地上来,全都欢呼起来。一个摇着折扇的家伙迎上来,远远冲何一钟就是一揖,说:“何掌柜的既送美酒又送娇娘,在下实在感激不尽。”
何一钟面如土色,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土匪哈哈大笑,挥手叫来两个妇人:“来呀,将何公子,不,将
那两个妇人朝何小豆走来,何小豆挡开妇人前来拉扯的手,说:“休要拉扯,前面带路。”那声音脆生生的,分明是个花样年华的少女。
过了一阵子,何小豆又被两个妇人带了回来。何小豆这一来不打紧,立时让吵吵闹闹的现场静了下来。只见那何小豆脸上再也不见任何凹凸斑痕,如同桃李般妩媚娇艳,光彩照人。
那个土匪头目好一阵才闭拢张大的嘴,走到何一钟跟前,说:“恭喜何掌柜的,我们大当家要娶
何一钟气得差点瘫倒在地。
还没到傍晚,土匪们便闹哄哄地将何小豆送进洞房,让那两个妇人守着,所有的匪徒齐聚大堂,划拳行令,喝酒吃肉,好不热闹。
真人不露相
快到子夜时,一个家伙醉醺醺走进洞房,喝退两个看守的妇人,一把揭开何小豆的盖头,何小豆睁眼一看,大吃一惊:“你?怎么是你?”
只见陈天泰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俨然新郎打扮,得意地哈哈大笑:“想不到吧?这滴水岩上大当家的,就是我陈天泰!”
何小豆叹息一声:“我爹真是瞎眼了,居然找你这个大土匪来护送我。”
陈天泰得意地说:“何一钟是个精明人,可他的精明在我这里狗屁不值。”接着,他又指指自己的鼻头,说,“我这鼻子,十条狗也赶不上。那酒瓮一开,我就嗅出是李家沱出的‘射洪春酒’,何老头却声称酒是从渝州运来,分明是在撒谎。等到你现身,我一下就嗅出你的女子体香,才明白让镖行押酒是幌子,正主儿是你。哈哈,陈某人接触过无数女人,但一见你,我却心跳不已。”
昨天陈天泰故意抬高酬金,何一钟居然接受,而手下心腹从李家沱打探回来的消息说,何一钟的确在李家沱买了三十瓮酒,又分别购买了颜料膏药等物。这让陈天泰确信何小豆是故意装丑,定有倾城之色,如今将她抓到滴水岩洗去伪装,果然姿色非凡。他越想越得意,淫笑着朝何小豆扑了过来。
哪知道何小豆身子一晃,已避在一边,喝道:“我不姓何,我叫狄琼花!”
这句话像一声炸雷,把陈天泰炸晕了:“成都府女捕头狄琼花?”
“不错。你嗅觉不错,能闻出我带的的确是射洪春酒,但你却没闻出我在里面加了麻药‘十香软筋散’。你怎么就不到大堂上看看?你的那些手下现在全都死猪一样躺在地上。”
陈天泰暗一运力,果然浑身绵软无力,再探头往大堂一看,匪徒们全部东倒西歪躺在地上。他大叫一声:“怪不得我闻不出‘十香软筋散’,你们一定另外又掺了‘五步倒’。我隐得这么深,你们又是如何察觉我的?”
狄琼花哈哈大笑:“我们最初其实并没察觉到你,是你的贪婪暴露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