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生在一个贫寒的家庭中,当时的神州大地还被封建王朝的统治笼罩着,一片漆黑。出生前家里的收成还好些,偏今年初逢大旱,老天爷连个唾沫也不给,颗粒无收,五口人只能靠亲戚接济的几串钱过日子,一年很少能有机会吃得上白面馒头,做饭用的灶台始终都是用土堆起来的,就连用来盛野菜汤的勺子也是爷爷辈的。长到七八岁的时候,他的主要任务就是上山砍柴,拾柴火烧锅用。又一次他砍了别人地里的几棵杨树,还为此遭了毒打,躺着屋里的破木板上,几个月下不来。穷人家的孩子不念书,父母只为家里的生计发愁,从不管他,但绝不是任由他自生自灭,若是犯了错,动辄责骂,总是吝于夸赏他一句,他也呆头呆脑的,全然不在乎。
过了八九年,朝廷里越来越腐败,做官的换了一波又一波,最近又刚立了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孩子做皇帝,一群太监又出来作乱,叛军四起,一路烧杀强掠,震动了京师,皇上都急着逃命,天下乱成一锅粥,他也不知将来要干什么,别饿死就行,这是他的最高要求了,从小到大,他还没有尝过吃饱饭的滋味。碰巧家乡正招募乡勇,他从市侩那里听说当兵可以拿丰厚的俸禄,他不知“俸禄”是干什么用的,吃的?他父母也正嫌他在家白吃白喝,也不出去谋份差事养家糊口。于是他就跟着一批市井之徒一块进了军营,到了地方,摩肩接踵,一看,全是老乡,顿时雀喧鸠聚,互相寒暄了起来。一个肩宽腰壮,身长七尺,长着三角眼的将官站了出来,上着赤色禅衣,下穿褐色裤,显得有些肥大,右手握环首铁刀,左右两旁皆披玄甲,持长戟而立,在众人中愈显高大。“好厉害!”他在心里叫到。那将军开始训话了:“如今世道已乱,群雄并起,战乱纷争,汝等此时前来,自然是为国效力的好机会,尔等既投吾门下,吾自当竭力相报,待到大事己成之时,尔等自当是朱轮华毂金玉满堂……”他心里听得直发慌,虽说脑子愚笨不识字,但还是听得懂一二的还没有见过这种阵仗,腿软得不得了,一个老兵将一套戎服和甲胃递给他,他讨好似的笑了笑,双手托着收下了,枯黄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仍然显得没有光泽,在军营里披上甲胄,平巾帻外罩武冠,系上两条腰带,再蹬上月牙形状的靴履,一直在粗糙的铜镜前晃来晃去,似乎这全新的衣裳并没有掩盖着他那庸俗呆板,毫无生气的气息,可他不在乎,心里默许着:一定要荣华富贵!每次在练兵场时,他都很努力地学一些花架子,唯独不会杀敌保命的本领,他明白,要想加官晋爵,就得讨好上面的欢心,他和在前排的老兄商量了一下,互换了位置。很快,负责训练新军的校尉发现了他,并升他做了百夫长,他高兴地一夜没合眼,从此对校尉鞍前马后,卑躬屈膝,活像校尉的亲儿子。
后来,他的家乡遭盗贼侵扰,他们被太守作为镇压的军队派去作战,他自告奋勇,让他管辖的一百人走在冲锋的最前端,并保证一定取胜。到了战场上,他吓得跌下马来,立刻偷偷地龟缩到队伍的最中央。战斗结束后,他的一百个兄弟全部战死,为了表现自己的“奋勇杀敌”,在胳膊上不痛不痒的划了几个口子。后经校尉举荐,被封为别部司马,经此一番,更加春风得意自认为是官场的好手,他父母也帮衬着他肆意妄为,劫掠百姓,谄上骄下,且越来越觉得校尉是他前进的绊脚石,动了心思要除掉他,可惜脑袋不太好使,愣是几天没有想出什么法子。几年之后,苟延残喘的朝廷再次下诏勤王,要求各地起兵平叛。接到诏书后,又做起了升官的美梦,极力怂恿校尉出兵,校尉禁不住他三番两次鼓动,竟也亲自带兵去攻击附近的叛军。刚入敌营就被施计团团围住动弹不得,过了一夜,粮草断绝,校尉一咬牙,突围!恐伤了性命的他一直躲在校尉后面,校尉见他并不似往日说的那样勇猛,顿时火冒三丈,挥剑便要杀他,他急忙拔剑反抗,失手刺中了校尉的喉咙,倒地而亡,他急忙令属下将尸体草草掩埋,谎报校尉战死,并向太守请封,太守毫不知情,欣然许偌
此后,他的行为日益乖张,一次竟为了几坛好酒逼得店主悬梁自尽,若惹恼了他,打死几个手下是家常便饭,众人敢怒不敢言,然而上天终究是看着人们的所做所为的,太守派他去剿灭附近的一伙山贼,他却带着十余骑落荒而逃,有人乘机揭发他的种种劣迹,太守恼羞成怒,立即夺去他的所有官职,贬他去马槽喂马,又因报怨马种不好,传到太守那里,命人送他去前线作战,被打得措手不及,在乱军中被人一戟刺死,死前大呼:“苍天误我,苍天误我!”呜呼!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