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有情男女在情人节这天共同吃下了一条罕见的美味鲜鱼,不料,两人由此双双患了一种罕见的皮肤顽病,就在两人辗转寻到根治良方时却发现,他们均需在生与死之间做出痛苦抉择……
脸上“长”出地图
张鹏的左脸突然长出了半幅地图。起初,只是一片红点儿,最后变成了紫黑,而且伴着阵阵刺痛。以工作狂著称的张鹏不得已抽时间来到医院。医生诧异地说:“你的脸,很像地图鱼身上的花纹。”张鹏再照镜子,左半边脸活脱脱是地图鱼的鱼身。张鹏问这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医生摇摇头,说现在的皮肤病诱因太多,只能开点儿药试试,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病。回到家,张鹏吞下大把药片,又往脸上抹了些药膏。可他的脸却越来越疼。这时,手机响了。是朱子怡。朱子怡是个漂亮火辣的女孩。一星期前两人在一次聚会中认识,彼此几乎是一见钟情。情人节那天,两人第二次约会,还一起吃了饭。
“是张鹏吗?你现在在哪儿?”朱子怡的声音惊慌失措。朱子怡在电话里哭着说:“我的左手心,长出了一片奇怪的东西。很多很多小米粒状的东西,又痒又疼。”难道?他忙问那奇怪的东西像什么?像不像地图?电话里,朱子怡说,像地图!真的像地图!张鹏呆住了,他说自己脸上也长了地图。朱子怡的哭声更大了,她说她在北京一个亲戚家,正要去医院检查。
这是怎么回事?他和朱子怡刚刚认识一星期,只见了两次面,为什么身上几乎同时长出了地图?突然,他想起三天前他们一起去了一家芭芭娜餐厅。那是一家海鲜餐厅,菜品味道独特,尤其是一道鱼两人赞不绝口。鱼有个奇特的名字,叫“兽鱼”。
那天,是应朱子怡的提议去的笆芭娜。因为是情人节,两人兴致很高,点了小河蟹、草虾、西兰花,最后服务生推荐菜品,说酒店刚进了一种味道奇鲜的鱼,叫“兽鱼”。半鱼半兽的形状,生活在水里,却有脚。据内行人讲,这种鱼从前生活在极深极寒的海中,每过一个地方,鱼脸就要留下标记,就像树的年轮。所以,看鱼脸识鱼龄,这鱼该在10岁以上,应该走过十几处不同的水域。
当时两人觉得新鲜,就点了这道菜。鱼上来了,就像个小兽趴在盘子里,头微微扬起,两足踩着盘子。十分诱人。张鹏一尝,果然味道鲜极。
难道,他们是因为吃了“兽鱼”的缘故?
辗转寻找良方
呆坐良久,张鹏给芭芭娜餐厅打电话。电话转到了餐厅经理那儿。张鹏并未提及脸上的地图,只是问起兽鱼的事。“这兽鱼哪儿来的?你们后来进没进过?”张鹏问。经理说进货渠道是保密的,后来他们再没看到过那样的鱼。也就只有张鹏和朱子怡品尝到了兽鱼。
张鹏说他们吃了那条兽鱼,自己的半张脸长成了地图,另一个朋友的手心也长出了地图。餐厅经理以为他在开玩笑,张鹏恶狠狠地说他是认真的,如果真的是兽鱼的原因,他要告芭芭娜餐厅!经理沉默半晌,狠狠骂了句“疯子”,然后挂断了电话。张鹏上网搜索“鱼地图病”,他还真看到了类似的病例。是一个,网友写的亲身经历。几年前他下河捞鱼,捞到一条形状怪异的鱼,半鱼半兽,回到家就烹了吃。想不到,几天后他的胳膊上竟长出一片地图似的黑斑。后来,他痛苦难忍,过了一段极为艰难的日子。最后,是一个老中医帮他解除了病痛。
从头看到尾,张鹏马上发短消息给那个网友。他得找到那个老中医,越快越好。半小时后,网友回短信了,张鹏直接打过去,接电话的是个年轻男人,网友说就在s市兴州区马家镇,叫“鱼扬诊所”。张鹏听罢,大喜过望。原来和自己同一个城市。
40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马家镇“鱼扬诊所”门前。张鹏过去敲门,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开门。张鹏坐下来,急急地说了自己的症状,并说出几年前那个网友的故事。老人仔细看着他的脸。检查完毕,老人说先冲一下他的热毒,估计现在他不会好受。张鹏连连点头。
老人进了后院,一阵乱响。后门开着,张鹏好奇地走过去。只见老人在剖一条两三斤重的大鱼,老人手脚利索,没过5分钟,一张鱼皮被剥了下来。老人用布揩揩手,让他躺到床上,张鹏依言躺上去,老人将血淋淋的鱼皮严严实实地捂住了他半张脸。张鹏浑身一紧,那感觉,就像蛇伏到了脸上。他浑身不自在,但没过多大工夫。脸竟舒服多了。
老人缓缓地说他中的这是鱼毒,是一种很特殊的毒。张鹏小心地问什么是鱼毒?老人摇摇头,说世间万物,并不是什么都能吃的。张鹏急切地问是否能根治?老人说敷鱼皮只是暂时的,要治却需要偏方。
“什么偏方?”张鹏问。
老人沉默。张鹏再次追问,老人说这是损人的偏方。张鹏说,他一定得治好自己的脸,不管用什么办法。
“只有一个方法能根治,就是用同样中鱼毒的人身上的毒皮。而且,最好是阴阳调和。”老人缓缓答道。
张鹏一哆嗦,问他是不是需要女人身上的毒皮?老人点头。张鹏呆愣片刻,问从前的病友怎么治好的?老人说,那是他母亲救了他。当时,他妈妈只是浅尝过,虽也中了鱼毒,但毒很浅。为了救儿子,她让人割下手背上长出地图的皮肤,贴在了儿子的胳膊上。三日之后,儿子好了,可他妈妈却突然病故。
老人说古医书上记载,这种鱼毒实际上是一种鱼咒。兽鱼长年潜生水底,专食水中毒物,人一旦误食,必遭天谴。治一个,损一人,生死循环。以毒攻毒可以治病,但切了皮肤,失去了最重要的保护层,毒性会扩展极快,死也就是唯一的出路。
陷阱为谁而设
张鹏心烦意乱地回了城。在屋子里踱来踱去,他的脸又肿又痛。老总给他打电话,关切地问他身体是不是不舒服?还顺便说了一下这月的业绩,估计用不了两个月,张鹏就可以升任副总。张鹏的心怦怦直跳,当上副总,他的年薪就到了六位数。
手机响了,是朱子怡。她已经从北京回来,医生看不透是什么病,只是胡乱开了些药。现在,她的手更难受了。张鹏咬咬牙,说自己找到了治愈的办法,叫她马上过来。朱子怡十分高兴,忙问在哪儿见面?张鹏说在祥云旅馆。——那儿是个极为偏僻的地方。朱子怡说一小时后到。张鹏戴着鸭舌帽出了门,用化名住进旅馆后,拉上窗帘,从窗帘缝里往下看。一小时后,朱子怡来了。她戴着墨镜,用围巾围着头。张鹏的心怦怦跳着,两手心都是汗。
没等朱子怡敲门,张鹏先拉开了门。朱子怡勉强一笑,从外表根本看不到她有任何异样。倒是她看到张鹏的脸,吃了一惊。“已经治过了?”朱子怡关切地问。张鹏点点头。朱子怡摘下手套。张鹏看到她的手心微微发黑、发紫,遍布厚厚一层小米拉状的斑疹。张鹏递过一杯水,说有办法医治,一定能治好。朱子怡忙问什么办法?张鹏微微一笑,说两个中了鱼毒的人在一起,他们的毒一定能解除。朱子怡满脸疑惑,接着脸涨得通红。
看着朱子怡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张鹏的心平静下来。杯子里的安眠药足以令朱子怡睡上一天一夜。他将朱子怡抱上床,极尽温存缠绵。
这一觉睡得很长。等张鹏再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他感觉头隐隐作痛,浑身酸软,无力,用手一摸脸,一阵剧痛,并且,脸上似乎缠着什么东西。张鹏大惊,想起昨晚的事,再看身边,空荡荡的,朱子怡早无踪影。他站在镜子前,只见脸上贴着厚厚一层白纱布。就在这一刹那间,张鹏几乎晕厥。
镜子里,张鹏的左脸巴掌大小的地方血肉模糊,露出粉红色的肉——那块毒皮被切掸了。张鹏手哆嗦着拿起手机拨打朱子怡的电话。手机,已经是空号。他蓦然想起,除了手机号,他没有朱子怡的任何联系方式。心里慌张,张鹏找到那晚聚会的朋友,没人知道朱子怡从哪儿来,是谁邀请的。
跌跌撞撞地出门,张鹏几乎是失魂落魄地直接赶到了马家镇。令他震惊的是,“鱼扬诊所”不见了,连招牌都没有。他问旁边的店主,“鱼扬诊所”的老中医去哪儿了?店主说不认识这老中医,他来镇子里租了三天这房子,昨天退了房走了。
张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他打网友的电话,已经关机。上网查找地图病的帖子,已经删除。张鹏的脑子变得如同斗大。他呆愣片刻,拨通了芭芭娜餐厅经理的电话。几番追问之后,经理告诉他兽鱼的来历。那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送来的。她出价1000元钱叫餐厅做给她和朋友吃。那天是2月14日,情人节。
坐在床上,张鹏脑子里浮现了一幅地图:朱子怡因误食兽鱼得了怪病;从医书上看到以毒攻毒的根治办法;她心里有了一个计划:聚会中她选中了高大英俊的张鹏;她设下圈套让他食鱼;绕个大圈让他治病;他骗她到旅馆——他像条鱼落进了她的圈套。
脸一阵阵地剧痛,张鹏觉得整个头都疼痛难忍。接着,他浑身痉挛,身子伏在床上,头用力地抬起。那样子,就像他食过的一条“兽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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