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悟空从菩提祖师学来七十二般变化之后,回到花果山,便做起了黑社会老大。随着花果山集团势力坐大,以及野心的增加,孙悟空开始危害乡邻。首先遭殃的是“老邻居”东海龙王。向东海龙王“借”武器的经历,显示了悟空还没有完全变“黑”,或者说,他是在骗。孙悟空的第二次行动,就更符合一个黑社会老大的身份:不用骗,不用吓,直奔主题。这一次,受到祸害的是阎罗王。悟空到得森罗殿,坐上阎王的宝座,命令小鬼们拿出生死簿,将猴属之类的名字,全部勾销,然后撕了生死簿,又一路打出幽冥界。
至此,悟空的花果山集团已完全沦为一个黑社会组织了。可惜,忽然之间,不知哪根筋出了毛病,他居然想到官场去混混了。恰好这一天,太白金星带着玉皇大帝的任命书来到水帘洞,美猴王乐颠颠跟着上天了。
到天宫后,玉帝要授悟空一个官位,时有武曲星启奏:“天宫里各宫各殿,各方各处,都不少官,只是御马监缺个正堂管事。”看来,天上天下都一个道理:最紧缺的资源,永远是官位!
幸好悟空对官场不熟悉,所以“欢欢喜喜,径去到任”。他是“昼夜不睡,滋养马匹。日间舞弄犹可,夜间看管殷勤,便是马睡的,赶起来吃草⋯⋯”很快,就把马养得肉肥膘满。后来悟空得知弼马温竟是个“最低最小”的官儿,—气之下回花果山了。
回到花果山,悟空竖起“齐天大圣”的招牌,继续做老大。这一次,玉帝铁了心,派出武装部队誓要赢得这场“打黑”战争。后来又是太白金星力保:“只是加他个空衔,有官无禄便了。”——自己提拔起来的干部,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倒下去!
尽管“齐天大圣”是个虚职,但级别高,悟空过起了无忧无虑的官场生活,整天只与天上群仙弟兄相待,彼此称呼。玉帝却又怕悟空拉帮结派,便让他管蟠桃园。这蟠桃园园主,虽说最高也不过县处级干部,但却握有调配紧俏物资的实权。所以,悟空一听,立即“欢喜谢恩。等不得穷忙,即入蟠桃园内查勘。”自此“也不交友,也不他游”,一心一意扑到工作上去了。
悟空没有想到,他就此达到了仕途最光辉的顶点。凡是有权力的地方,往往就会产生腐败,悟空竟将一片桃园吃了个干干净净!王母派来的仙女发觉蟠桃被悟空吃空之后,悟空竟若无其事,还嫌王母没有请他赴宴。悟空说:“我乃齐天大圣(享受副部级待遇呢),就请我老孙做个席尊,有何不可?”于是,他满腔怒火地跑去蟠桃宴上大吃大喝,又偷吃了太上老君的金丹。等酒醒之后,悟空知道闯了大祸,逃回花果山。最后,因为贪污数额巨大加上严重毁坏公共财物,悟空被判了500年有期徒刑。
选自《各界》
201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