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三国志》记载:荆州之战后吕蒙“疾发”,孙权将他“迎置内殿”,还以重金“募封内有能愈蒙疾者”,想要“见其颜色”也是“穿壁瞻之”,以免打扰吕蒙休息。后来吕蒙病情加重,孙权不仅“自临视”,还特意“命道士于星辰下为之请命”,直至吕蒙病逝。
孙权时期掌管兵权的都督除了吕蒙外,还有周瑜、鲁肃、陆逊,可唯独吕蒙生病,既接人内殿,又是请医生,又是请道士,要知道孙权和曹操作为同时代的三国枭雄有着相同的个性——作秀和多疑。《三国志》如此突兀的写法是不是史官们有意为之?他们是不是在透露什么信息?
结合《三国志》以及其他野史著作,我们在这个浓墨重彩地为吕蒙治病的故事背后,似乎看到了这样一个历史真相——吕蒙是被谋杀的,而凶手正是孙权。这样,《三国志》中的那段记载就能解释明了了——接进内殿,是为了更好地控制吕荣;“穿壁瞻之”,是要亲自掌握吕蒙的状态;重金请医,自然是以孙权的意思去“治”吕蒙;“命道士于星辰下为之请命”,难保不是孙权在为向己洗刷负罪感。
倘若这真是一场谋杀,那孙权的动机又是什么呢?答案只有一个:荆州和关羽。
荆州,足孙权心中永远的痛。在最初鲁肃见孙权时的三分天下蓝图中,首要的就是占据荆州。然而时过境迁,荆州数经易手,建安十四年刘琦身亡后,刘备被公推领荆州牧。为了共御曹操,孙权又不得已借南郡给刘备。此时,刘备已经坐稳蜀中,荆州也稳稳地掌控在关羽手中。与之接壤的正是吕蒙驻守的汉昌。
吕蒙知道关羽英雄,有兼并汉昌之心,所以很坚定地认为关羽才是卧榻之旁酣睡的元凶首恶。事情的发展自不必多说,孙权拿到了他日思夜想的荆州,吕蒙除掉了他早已认定是东吴祸根的关羽。吕蒙得偿心愿,孙权了却心病,本该皆大欢喜,可孙权却不得不面对一个巨大的问题——关羽被东吴所杀。
作为和曹操、刘备鼎立的枭雄,孙权不可能不在事前预料到刘备为荆州而起兵的事情,同时他也知道光为荆州起兵,刘备动机不足,可关羽被杀却给了刘备充足的借口。
给刘备提供这个借口的正是吕蒙。吕蒙不肯放过关羽,是因为他和关羽很像,他知道不能给关羽机会,所以才擒杀关羽,永绝后患。作为一个统帅,吕蒙在这点上确实比关羽更胜一筹。但对于老辣的政治家、一国之君的孙权来说,放过关羽更为一种良策——既得土地,又可以游刃有余地在曹魏和蜀汉之间周旋。可惜吕蒙没有看透这一点,这也就是孙权为什么说陆逊(而非吕蒙)才是周郎第二的原因。夷陵之战,陆逊虽大败刘备,却没有学吕蒙那样对刘备赶尽杀绝。要知道,当时吴国上下都觉得应该一鼓作气,但陆逊看得更远,他从整个战略角度看到了另外一个对手——曹魏,他明白,只有存蜀才能更好地和曹魏周旋。
于是,孙权的一盘活棋被自己的爱将吕蒙给将死了,也把自己逼到了悬崖边上。作为夺下荆州的功臣,他不能直接下令斩杀;但作为“棋子”,他又不能不放弃以保全自己乃至东吴,因为关羽的死必须要给个交代——尽管这个交代没用。况且此时,陆逊已经开始崭露头角,吕蒙也曾经向孙权推荐说:“陆逊意思深长,才堪负重,观其规虑,终可大任。”在这样的情况下,孙权不得不含泪斩“马谡”,用非常规手段,完成了这次十分漂亮的政治谋杀,吕蒙也因此“被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