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毛泽东警卫员、已故红军长征老干部吴吉清著的《在毛主席身边的日子里》一书的出版,中华苏维埃国家银行秘密金库呈现于世人面前。书中记载的中央苏区国家银行秘密金库真实地反映了当年中央苏区的毛泽东、毛泽民、毛泽覃三兄弟如何保护、管理打土豪筹得的金银等物资,以保障中央苏区机关正常运转及支援红军前线打仗。从中我们可以看出,中华苏维埃国家银行秘密金库对红军队伍的生存、发展所起的巨大作用及其在中国革命史上的重要地位。
毛泽东亲自选定秘密金库地址
1969年6月,曾任毛泽东警卫员的吴吉清在接受江西省石城县人武部军代表、石城县革委会宣委办公室同志的采访时说:“1932年8月,宁都会议后,毛主席到石城县横江乡张坑村烂泥坑视察过地形,我们在那里放有现洋、金银、大印、汽油作为中央的重要仓库。1932年冬放在那里,准备反第四次‘围剿’时作大后方。1932年冬,毛主席最早的警卫员廖治新在那里看守。第二年过了春节,毛主席派了我和李德生去看守,廖治新到瑞金九堡看守另一个仓库。那时有很多东西运来,每天一二百担。在攻克红石寨后,毛泽民同志指示,壬田寨(瑞金以北)的一些东西运往烂泥坑。”
早在1932年4月,红军组成东路军攻下漳州时,缴获了国民党军10O多万现洋。如何保管好这批款子,毛泽东很重视,回到瑞金叶坪后,他立即找来时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行长的大弟毛泽民商量:攻打赣州时国库就空了,红军的命根子快没了。现在缴获了这么多的金银,放在叶坪这几个平民房子里目标大、不安全,敌人的飞机常来轰炸,应尽快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不到万一决不轻易动用这批金银元。毛泽民问道:什么地方好呢?毛泽东沉思片刻后,说:“与长汀、瑞金交界处的石城南部横江这个地方好。这个地方群众基础好,是全红县、全红区,进退都方便,尤其是离瑞金叶坪40公里不到,还有一条古驿道,目标不易被敌军侦察,更不受地方靖卫团骚扰。走路快的话两个多小时就可以赶到……”说到这里,大弟毛泽民打断大哥的话:“既然你这么了解石城,那就把国家银行秘密金库设在石城横江,具体位置我们抽个空去现场察看。”
1932年8月的一天,毛泽东与毛泽民率警卫连的战士来到石城南部视察地形。在察看了龙岗水庙、绿水与横江张坑、珠玑之后,经比较,觉得横江张坑烂泥坑更具隐蔽性,进退更方便。站在此山顶上,可看到瑞金的叶坪、长汀的古城,是一个较为理想的地方。毛泽东当场拍板,确定烂泥坑为国家银行秘密金库所在地。
毛泽民亲自建好秘密金库
毛泽东选地址,毛泽民抓落实。建金库既要保密,又要把事干好。毛泽民选定莫均涛(金融专家)当助手,设计了简要的施工图纸,又跟大哥要了警卫连的十几个战士轮流干活,用了不到7天就干好了。然后,毛泽民组织人员夜以继日,整理好国家银行仓库的黄金、白银块,大、小银元,国民党纸币等,并由莫均涛登记造册。
为了保密,莫均涛在存库那天没有使用国家银行的工作人员。要放入秘密金库的黄金(金条、金器、金饰等)由部队的战士提前用麻布包裹好,放在5个挑担里。另有20担的银元和银元宝也提前包裹好。还有3个担子的珠宝和两个担子的纸币(外币和国民党的法币)。这30担“宝贝”,由一个排的战士轮流挑到离那间房子还有一里的山下,放出警戒,到了晚上,再由另一个排的战士,在莫均涛的带领下,将这30个担子趁着夜色挑进房子里,再存到房后的地窖里。为了防火、防水,这30个担子都用事前准备好的石板盖起来。由战士们用石块将地窖口堵死,外面做好伪装。第二天参与贮存的红军战士全部撤离,另换了一批战士在地窖前的房内守卫。在这些“宝贝”清点打包时,毛泽民都亲自过目。放置到地窖后,他又亲自视察。莫均涛将30个担子的东西造清册(为了不失密,清册上写黄酒若干、白酒若干。黄酒代表黄金,白酒代表白银)。一式两份,一份交给了毛泽民,一份由毛泽民指示莫均涛保存。后来,莫均涛成了国家银行的总务处处长,主管办公、总务,秘密金库的保卫工作也由他分管。
1934年4月28日,第五次反“围剿”中的广昌保卫战失败后,中央苏区瑞金、石城、宁都、兴国、会昌、于都、长汀危在旦夕。彭德怀、杨尚昆指挥的红三军团,彭绍辉、萧华指挥的“少共国际师”等3万余人,在石城北部拼死挡住向石城推进的8万强敌。秘密金库受到了严重威胁,必须另外找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
据吴吉清的《在毛主席身边的日子里》一书记载,当时毛泽民赶到高围云石山毛泽东的住地向毛泽东请示秘密金库如何转移,两人根据当时的紧张形势,最后决定秘密金库跟着红军队伍转移。
长征开始后,正是这批资金成了红军万里征途中的重要经济支柱。这些金条、银元、元宝,大部分分给了部队、红军战士,由红军战士负责背着行军。这些从长征途中背到延安的资金,在边区政府反国民党封锁时,又起到了重要作用。
毛泽覃筹建支行,护好秘密金库
毛家三兄弟中的小弟毛泽覃也与苏区秘密金库有过“交际”。1933年3月,被“左”倾领导者撤职查办且挨了不少批斗的原中共苏区中央局秘书长毛泽覃,被财政部部长邓子恢看中,他力排众议,推荐“赋闲”在家的毛泽覃去石城县筹建支行,并担任支行行长,直接归总行领导。毛泽覃放下思想包袱,欣然前往石城县工作。
石城县苏维埃政府领导人对毛泽覃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因筹办县支行的人、财、物均十分短缺,他们提供不了办支行的实际帮助。毛泽覃像二哥一样,开头第一件事便是物色人才,先从总行要来两个人,任命他们一个做会计、一个做保管。然后他带领两人把没收来的富商布店“逢泰绍”号旧店,改成县支行办公与营业场所,筹建工作很快完成。
3月18日,石城县支行正式挂牌开业。之后,毛泽覃又迅速在全县11个区建立分支行,尤其是横江区、龙岗区、珠江区列为第一批建立的分支行。因那里有秘密金库,他可利用到这些分支行检查工作筹款子的名义,暗中注意国家银行秘密金库的动向。
石城县支行开业不到四个月,敌特误报红军主力驻扎在石城县城,石城县城成了国民党飞机轰炸的目标,隔三差五地受到敌机轰炸。毛泽覃考虑到支行的安全,几天后把支行搬到了西华山麓的五龙岩。他动员并告诫支行工作人员:“为了支行的安全,也为了保护苏维埃政府的财产,我们只能在这个偏僻又简陋的山洞里办公,并请各位自备一条防空袋,严格遵守行规。”从此,他们白天在五龙岩办公,晚上回县城睡觉。后来敌机轰炸得厉害,毛泽覃干脆命令支行工作人员吃住、办公都在五龙岩了。
毛泽覃每月要去瑞金一次,上解钱款到国家银行。石城县城离瑞金约65公里,山路难走,但毛泽覃每一次解款都要绕道横江、龙岗注意秘密金库的动向。由于战局的需要,1933年9月,毛泽覃调回瑞金另有重用。
在毛泽覃任石城支行行长期间,确保了秘密金库的安全,没有泄露任何消息,并积极为中央国家银行筹集到了大批的金、银元,有力地支援了红军将士前方作战,为确保中央苏区的物价稳定起到了重要作用。
选自《党史文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