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这是唐代诗人元稹的诗句，表达了对亡妻韦丛的深切思念。其实，元大诗人却并非是痴情专一的主儿，他与表妹崔莺莺，与女诗人薛涛的“情债”，一直令人不齿。
元稹的第一笔“情债”是负于他的姨家表妹崔莺莺，此事出自元稹颇具自传性传奇《莺莺传》。唐贞元十五年（公元799年），21岁的元稹出仕于河中府，寓居于蒲州普救寺。这时，当地驻军哗变发生骚乱，蒲州很不安宁，元稹因与蒲州守将是故友，因此，保护了远房姨母郑氏一家没有受到乱军的骚扰。于是，他认识了只有17岁如花似玉的表妹崔莺莺，二人一见钟情，一下子坠入情网。
虽说莺莺大户人家出身，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知书达礼，但经不住元稹的《春词》诱惑，在红娘的帮衬下，成其好事。后来元稹回京参加吏部考试，被迫与莺莺分别。二人依依不舍，海誓山盟：“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元稹到长安后文战失利，留在了长安，没有再回蒲州，但仍与莺莺保持着书信来往，崔莺莺仍然在苦苦等待着心上人有一天来迎娶自己！可是她想错了，几年后，元稹金榜题名，娶了当朝显贵韦夏卿之“最小偏怜女”韦丛，而把千里之外的崔莺莺抛掷脑后！后来竟将自己的这段风流韵事告诉了好友李绅，并且写就传奇《莺莺传》来自我炫耀，自我辩解。说什么“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於人”，认为莺莺就是这样一个“尤物”，若“遇合富贵”，“不为云为雨，即为蛟为螭”，为害极大，能“溃其众，屠其身”，简直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可怜的受害者，丝毫没有为自己“始乱终弃”的不道德行为感到一丁点的羞愧与忏悔。
后来崔莺莺在等待无望的情况下嫁给别人，但元稹仍想以表兄身份重温“西厢”之梦，莺莺并未出来相见，而是暗中赋诗相拒，并让他好好照顾妻子韦丛。若干年后，元稹还写了一首七绝《刘阮妻》：“芙蓉脂肉绿云鬟，罨画楼台青黛山。千树桃花万年药，不知何事忆人间。”继续恬不知耻地玩味着当年与崔莺莺的恋情。
元稹的第二笔“情债”是负于大他九岁的西蜀风尘才女薛涛。唐宪宗元和四年（公元809年），元稹被任命为东川监察御史，驻梓州（今四川三台）。于是，名满天下的风流才子与性情洒脱、依旧风韵犹存的风尘才女相会了。二人一见，互相倾心。恰在此时韦丛去世，元稹与薛涛更是朝夕相伴，形影相随。四十多岁的薛涛因爱情而变得妩媚动人，她深情地吟唱：“双栖绿池上，朝暮共飞还。更忙将趋日，同心莲叶间。”但仅仅3个月的时光，元稹因官场权力之争而被调回长安，皇命难违，二人只好依依惜别。相传薛涛曾用红色诗笺写了一百多首诗给元稹，表达爱恋与思念之情。据说元稹也曾准备派人去四川迎接薛涛，但就在这时，遇到了曾是浙东名妓的刘采春。刘采春善唱，且年轻貌美，元稹终于把持不住，把薛涛的绵绵情意抛到了九霄云外。元稹负心之后，痴情的薛涛终身未嫁。
长庆五年（公元825年）7月，时任武昌军节度使的元稹暴卒，年仅53岁。在元稹不羁的一生中，也一定有不少午夜梦回的时刻，不知他可曾对崔莺莺与薛涛心存愧疚。但他所欠下的“情债”一千多年来却时常被人提起。
选自《江门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