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杀妻被捕
清朝乾隆年间,常州府怀仁城内有一木匠孙贵,为人厚道,经邻居撮合,他与本城美貌姑娘李月仙结为夫妻。李月仙过门没多久,便整日冲着孙贵撒娇气,发刁火。这天,为了一点小事,小两口又吵闹起来,那月仙竟在孙贵脸上抓了五道血印子。孙贵便到东街友人家中借宿。晚间他想这贱人如此刁泼,今晚定要煞煞她的威风。想到这里,孙贵便在厨房里摸了一把小菜刀,往自家奔去。这时已是四更时分,街上寂静无人,只有两个更夫在打更。那更夫忽见一人手持菜刀,便暗暗跟在他身后。只见那人来到一家门前,撞开门,走了进去。老更夫嘱咐小更夫紧盯贼人,自己奔回县衙叫人。功夫不大,只听屋内发出一阵叫声,接着有人从屋里跑了出来,那人刚跑上桥头,便被老更夫引来的几个捕快抓住。捕快认出是孙贵,押着孙贵返回那屋,点燃灯烛,只见一具血淋淋的女尸倒在床下,脑袋已被砍掉,不知去向。捕快将孙贵带回县衙。县官李执是个昏官,不由分说,命人将孙贵打得皮开肉绽。然后命笔吏写下孙贵杀人砍头的供词,将昏迷中的孙贵的手印按上,然后派吏员将供词、杀人凶器火速送常州府复核以期早日对孙贵行刑。
重审女尸案件
这天,常州府府台袁宗焕正在翻阅卷宗,忽见怀仁县送来一桩杀人案卷和凶器,凶器小菜刀刀锋斑锈,已多年未用,且刀上没有血迹。袁宗焕觉得此案疑窦重重,于是决定亲临怀仁县复查此案。这天,袁宗焕来到怀仁县,他吩咐吏役暗中打探怀仁县平日惯于寻花问柳的公子和月仙被害后本城出殡埋葬的情况。袁府台扮作一位书生,微服私访,忽听街那头有鼓乐鞭炮之声,听路人说是本城巨富施大忠员外为家中暴死的厨娘出殡。只见那四个汉子抬着棺木却步履轻松,毫不费力。袁宗焕觉得有点蹊跷,便目示吏役跟踪,等殡葬队伍走后,吏役打开棺材一看,棺内只有一个白绸包袱,打开包袱一看,竟是一颗妇人的人头。
回到驿馆,袁宗焕将那人头与女尸合上,竟分毫不差。袁府台便命吏役从死囚牢中提出孙贵,让他认尸。孙贵一看说:“这不是月仙,月仙两眉间有一颗豆大黑痣,而这女尸人头上却没有。”就在这时,另外一些在外查探的吏役报告说:“从一些人口中得知,本地施大忠是风月场中的老手,只是他有财有势,无人敢言而已。”袁宗焕想派人到施大忠家打探消息,官差怕是不妥,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个人,此人名叫伍鼠。他前几日翻看一则案卷,据卷宗记载,伍鼠曾为施大忠家僮,后脱离施家,投终南山弥陀寺学得一身武艺。他下山后以盗为生,专劫官宦富户济贫。后经富户联名上告,惊动了天子。捕获后,伍鼠被判处终身监禁。据此,袁宗焕当即命吏役去州府大牢,将伍鼠提出来,要他潜入施家立功赎罪。
联手破掉奇案
伍鼠来到施家大院,此时已二更,人们都已入睡,藏经楼上尚有灯光。伍鼠跃上藏经楼房顶,舔破窗纸往里望,只见施大忠正和几个妇女嬉戏,一会儿他让妇女退下,插上房门转向床后,挪开衣柜,墙上现出一扇暗门。施大忠拿起一个烛台,进入暗门。伍鼠跃进卧室,来到暗门口,往里一看,是一条地道,他走进去,看到一个小木屋,施大忠坐在木屋中床的床沿,有一妇女跪在他面前低头哭泣。只听那妇人哭道:“老爷,奴家已伺候你好几天了,你就放奴家回去吧。”施大忠说:“你回不去了!外传你已被杀害,连人头也不知去向,岂能死而复生?”伍鼠闻听此言,怒火上升,不由地“哼”了一声。施大忠猛地转过身,喝道:“门外是谁?”那妇人也抬头望,这时,伍鼠只见这小妇人眉间处有一豆大黑痣,这妇人正是李月仙。伍鼠随后就跑了出去。根据伍鼠所报,袁府台立即派出捕快,将施大忠抓获,并从地道暗室中救出李月仙。第二天,袁宗焕、李执共审杀人凶案。衙役将施大忠和李月仙提上堂来。李月仙连哭带诉,讲述她被害的经过。那日李月仙与丈夫吵架后,又怨又怕,早早地将门插上,上床去睡。正睡得迷迷糊糊,有几个蒙面人撬开后窗,钻了进来,将李月仙按住手脚,用纱布堵住嘴巴,并把她身上衣裤全部扒下,然后用被子裹住,抬往施家。原来,那施大忠见李月仙美貌,垂涎已久,那日闻知孙贵夫妻二人吵架,就想了一条毒计,当晚将厨娘杀死,令人抬至孙家栽赃。并把月仙衣裤穿在厨娘尸体上,放在月仙床下。施大忠最终被判立即斩首,伍鼠因破案有功,袁府台要奏请皇上解除其终身监禁。
选自《良友周报》2009.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