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好日子还没几天,当朝的太守,也就是元丰的直属上司来到了他们家。
俩人并排而坐,笑中各有千秋。
“元丰啊,听闻你,业绩不错嘛?”,太守道。
“都是太守教导有方。”,元丰也学会了圆滑。
太守笑笑,“你还真会说话!哈哈,看你这累的,都多了这么多皱纹了。”
“多些太守挂念,不知道太守今日来此有何贵干呢?”,元丰苦笑,当即问道。
太守一听,先是愣了片刻,但转瞬就又笑出声,“哈哈哈,好好好,我就喜欢你这种直接的人,单刀直入,好啊!那我就开门见山,我呢今天来你这,就是...取点供奉。”,太守拇指食指一合,其中道道明显不过。
“供奉?小人家道贫寒,俸禄不足,那里还有余啊!”,元丰苦笑,心如刀绞。
太守皱眉,“元丰,这你就不地道了,我都听说了,你这和其他县令的关系都交的可好了。那交人用什么,银子啊!你就别骗我了,据我所知,你这段时间散出去的银子,少说也有一百两!”
元丰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太守!元丰,实在是没有银两了啊!”
“你放屁!”,太守拍案而起,喝道,“我再给你些日子好好想想,今儿我就在你这住些时日,等你答话!”,言罢,太守大步离去。
元丰留在原地,两行晶莹,挂在脸颊。
夜里,元丰夜不能寐,若不能供奉,太守必然会罢了他。可是若供奉,他哪里有钱啊?
所以神不知鬼不觉,元丰竟然又找到了井仙。
井仙见他,眉头皱着,“又来取钱?”
元丰脸颊羞红,点了点头。
白银端来,元丰又散去了十年青春。头发瞬间就白了。
井仙无奈,道,“元丰,看你这般,我也于心不忍,所以好心提醒你,你...还有一年的寿命。”
元丰苦笑,这,他也感觉到了。不多说,元丰迈着步子,离开了。
但这一离开,元丰,却变了,他好像突然就想通了。
第二日,他见到太守,太守见他容貌时毫无顾忌,当即又问,“有决定了吗?”
“有了。”,元丰淡道,“呵,你身为太守,不为其职,还想着俸禄,简直鸡犬不如!”
太守愣了,眼睛瞪得老道,“你... ..”
可是元丰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当即又说,“你什么你,我为官,自是为了造福百姓。可是呢,试卷篡改,钱消排挤,末了,还有你这个什么俸禄,呵,去他的吧!我元丰自是死了,都无颜面对爹娘!且不如今日便大肆作为,管你什么太守,管你什么关系,滚!!!”
“你说什么?”,太守颤道。
“滚!!”,元丰又喝。
太守脸部扭曲,竟然就灰溜溜的跑去了。
后来,元丰把手中的银两散给了百姓,还逢人便道,好好珍惜年华。无价的活一生,不如有为的活一日。他大肆兴修水利,修屋建房,深受百姓爱戴。他名声大造,太守竟然也不敢拿他怎么样了。而且他这一为,便是整整一年。
最后一日,他笑着,又去见了井仙。
“井仙啊井仙,莫若收了我去吧,好在我一生无妻无妾,倒也清闲。”,元丰笑道。
“真的无牵挂了吗?”,井仙又问。
元丰叹了口气,道,“怎么会没牵挂呢,我担心着...我的百姓啊。真是汗颜,竟然到了最后一生,才明白这人世的道理。”
“什么道理?”,井仙又问。
“我无作为的活千百年,死后,也没人会惦念我。可是我有作为的活了一年,又哪怕一日,都会有人怀念我的。这样,有何不为永生呢?”
井仙笑笑,“既然已经顿悟,不如还你十年青春,有作为后,再来取那二十年,去吧。”
说罢,井仙忽然变成青烟,又消失不见了。
元丰摸着脸,愣了片刻,笑道,“何为仙,导人向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