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伟
这天深夜,警察张彬在110接警室值班。忽然,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中年人一瘸一拐地进来,口中含糊地说道:“警察同志,我……任路,我要报警。我喝醉了,认不得回家的路,请……请你把我送回家!”
张彬扶他坐下,问他:“你家在哪儿?能说清楚地址吗?”
任路红着眼睛,盯着张彬说:“我只有一个儿子在家,我们俩今天吵架了,我打了他,他也打了我。他妈在他十岁时扔下他不管了,我把他拉扯大,我容易吗?同志,请你把我送回去。”
张彬思忖:原来是父子俩闹矛盾,老子怕回去下不了台,让警察给撑场面的啊!这样的报警还是第一次碰上。于是,张彬对任路说:“看来你没喝醉,说话还挺顺溜嘛!”任路急了,抱住张彬:“我咋没醉?你闻闻我有没有酒气。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酒鬼?”
张彬暗笑,这当父亲的看来是真怕儿子,要不他也不会深夜来找警察帮忙。想到这儿,他就对任路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听了张彬的话,任路开怀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说:“警察同志就是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张彬向同事打了招呼后,扶着任路走出派出所大门。
任路给张彬带路,边走边大声唠叨着他儿子的种种不是,张彬提醒他深更半夜别吵了小区居民。
俩人很快就到了任路家的楼下,张彬对他说:“你家到了,你自己上去吧!”
任路站在原地不肯上楼,“警察同志,我头晕乎乎的,怕摸错门,您就好人做到底,还是陪我一起上去吧。”
张彬想回绝他,可看到他血红的眼睛里满是疲惫,心就软了下来,“好,我扶你上去。”
张彬扶着任路上楼,心中又气又好笑,“你说,你爸妈给你起名任路,你这路咋认不得了呢?”
“唉……”任路长叹了口气,“警察同志,是啊!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可能是我脑子笨吧!”说话间,俩人已到了家门口,张彬刚想敲门,门却打开了,透过灯光,张彬看到一位英俊的小伙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扫帚。
小伙子打开门,见身穿制服的张彬扶着任路,忙脸上堆笑地说:“警察同志好!啊呀!老爸,你现在长本事了啊!连警察也拉来了,你一到晚上就出去喝酒,你还要不要这个家了啊?你有事跟我讲,为什么要惊动警察啊!”
任路没接儿子的话头,他一改醉态,上前抱住儿子,儿子想推开他,但看到张彬在旁边,便放开了手,眼睛里充满了失望的神情,压低了声音说:“爸,你,你这是干嘛啊!”
任路从儿子身上掏出一包东西递给张彬:“警察同志,你看,这是冰毒。他自从染上毒瘾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他不但自己吸,还贩卖毒品,他是想发财想疯了。”
说完,任路转过身怒视着儿子说:“我为什么这么晚回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怕见到你那疯样子,你这不孝子,我考虑了几天,今天我就做个酒鬼,把警官拉来,借酒壮胆,我才敢告发你。”
小伙子想掙脱开,任路却死死地攥住他,他脸红耳赤地跪倒在地,轻轻地说:“爸,你终于还是把我出卖了!”
张彬把任路给他的那包东西拆开,闻了闻,果真是冰毒。他严肃地对小伙子说:“起来,你爸是在救你,你得感谢他!为了揭发你贩毒吸毒,你知道他心里忍受着多少委屈和挣扎,今天他才借酒壮胆把我叫来。小伙子,你有一个好父亲,一个伟大的父亲。”
说完,张彬拨通了110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