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康熙年间,衡南县有一个媒婆名为刘阿婆。话说这刘阿婆可是当地有名的“金媒婆”,她有一个秘诀,每次做媒,都会替那些富人家的千金去给一些穷书生说媒,只要这富人家的千金小姐与这穷书生交了八字定了亲,这皇榜就来了,穷书生往往都高中皇榜,不是举人就是进士,更有的是榜眼状元,令富人家的千金一下就成了官太太。刘阿婆成为了达官贵人家的座上宾,那些富贵人家的太太老爷们,都想让这刘阿婆找出藏在寒庐里的“乘龙快婿”。
话说衡南县有一个满腹经纶的年轻秀才名叫吕亮,穷得是家徒四壁,寡母病重在床。吕亮虽然写得一手好文章,人也是一表人才,可无奈这世道一直都是“富人蠢儿娶娇娘,穷人俊才打光棍”,他已将三十,却还是孑然一身。
这日庙会,吕亮在庙门前为来往的百姓挥毫写对联,赚几文铜钱讨生活。就在这时,一顶轿子停在了庙门前,几个婢女拥着一个妙龄白裙姑娘走下轿子。白裙姑娘朝那庙门口的吕亮回眸一笑,吕亮顿时失了魂魄似的,连手中的对联都忘了怎么写,脑海中全是那白裙姑娘的一颦一笑。
吕亮痴痴地在那庙门口等待着白裙姑娘,只为多望一眼。白裙姑娘烧完香就上轿走了,吕亮已经在那纸上画出了白裙姑娘的肖像。
回到家中,吕亮茶饭不思,可是他知道白裙姑娘一定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自己是个穷书生高攀不上。这时候,他想起了刘阿婆,于是凑了几两银子,揣着那幅画来到了刘阿婆的府上。
正好碰到刘阿婆坐着轿子回来,吕亮赶紧走了上去,一把拦住刘阿婆,呼道:“阿婆,救命啊!”
刘阿婆打量了衣着寒酸的吕亮,皱了皱眉头:“这位书生,敢情是看上哪位府上的千金了吧?”吕亮笑了笑:“为婚之法,必有行媒,小生虽然现在穷困潦倒,寡母生病,‘上亲在不远行’,小生决定服侍寡母后,方进京赶考,但小生精通文理,功名利禄也在小生掌握之中,只是今日庙会,遇到意中人,恳求刘阿婆代为说媒!”
“这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可都是要花银子的,你可有?”刘阿婆望着吕亮,不屑道。
吕亮摇了摇头:“小生确实没有,只是小生听闻阿婆说媒,能为穷书生定姻缘,因此这才求上门来,阿婆大恩大德小生没齿难忘,他日金榜题名时,定然请阿婆为上宾!”说完就赶紧将怀中的画展开,谁知道刘阿婆看了那画,脸色一沉,脚一跺,对那吕亮骂了一句:“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门亲事,门都没有,赶紧死心吧你!”说完,刘阿婆就走出了院子,将吕亮生生地拒在了门口。
吕亮呆呆地坐在门口,不知道刘阿婆为何脸色大变,于是一直在门口等到了天黑。这时候更夫全宏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吕亮拉到了一边,小声道:“这位公子,你就不要等了,你这画上的姑娘,就是刘阿婆的千金!”
“啊?原来如此啊……”吕亮顿时仿佛明白了什么,那更夫继续道:“这刘阿婆做媒无数,早就放了话,要给她的女儿做一门好媒,要选良姻,须是高官之才,若无则是枉自劳力。你现在还没功名,刘阿婆怎么会愿意?”
这下轮到吕亮疑惑不解了,他将身上的银子都掏给了更夫,拜首道:“小生奇怪得很,为何刘阿婆能早知道哪些穷书生能中功名呢?京城的消息到这县城,快马加鞭也要七天七夜啊……若是她有这眼光,为何偏看不中我?本县之中,诗词文章无出我右者!这媒婆一定有窍门,方才能说准那些穷书生,我倒要打探仔细!”说完,他就与那更夫作别。
话说吕亮对那刘阿婆的千金魂牵梦萦,然而眼见刘阿婆态度坚决,实在是苦恼无法。这日黄昏,吕亮又来到了刘阿婆的院外,希望能够见那白裙姑娘一面,以解相思之苦。忽然,院子上方传来了一阵阵翅膀扑棱的声音,吕亮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壮硕的黑鸽子正振翅飞回了刘阿婆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