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他们能从娼妓身上赚银子,你也能啊。”罗影儿回道。谢长仁连连摇头:“这事可开不得玩笑。违背圣命,纵容娼妓,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罗影儿笑笑,说:“皇上要整饬风化,改造娼妓,并未说要赶尽杀绝。我有个主意,你不妨试试。”
听罗影儿说完,谢长仁茅塞顿开,拍手叫好。
随后两天,6万娼妓都被登记在册。登记内容包括年龄、身高、特长,最重要的是品貌。品貌分为极品、上品、中品和一般四个档次。为了做到准确无误,还专门邀请近百名年轻男子前来评头论足。这其中,就包括钱知州等几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提举大人,你这是搞什么名堂?”面对一排排、一列列妩媚妖娆的青楼艳女,钱知州顿觉眼花缭乱。谢长仁微微一笑,问:“请问钱大人,您最心仪哪位女子?”
钱知州讪讪说道:“大人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本官一向洁身自好,从不入烟花之地——”
“钱大人误会了。大人听说过李师师、梁红玉、薛涛吧?她们哪个不是娼妓?她们能名扬天下,暨城女子为何不能?若能将娼妓改造成琴棋书画无所不能的才女,当算功德一桩啊。”
钱知州听明白了,这位整风提举是想来次“选美”。可是,这么做得花多少银子?
谢长仁压低声音,面授机宜:“暨城那么多腰缠万贯的大商户,可以在他们身上打主意。谁出的银子多,谁就有资格登台做评委。他们商号的商品,也可作为此次活动的指定商品。”
“好,好,好主意。”钱知州顿时喜笑颜开。
评选活动顺利举行。声势浩大的抓娼变成了如火如荼的选美,那些豪门商贾一个个兴奋得像打了鸡血,不惜血本为自己看中的女子拉票。
两个月后,“暨城十绝”光艳出炉,一时间红遍大江南北。应各界强烈要求,今后,此项活动拟每年举办一次。借此活动,官府筹集到大笔款项,足以应付改造娼妓的开销。
“夫人,6万娼妓,才改造成功10人。算上最初入围的选手,也不过区区百人。剩下的那些又该怎么办?”谢长仁又向罗影儿求教。
罗影儿翻开名册,娓娓说道:“这6万人,要区别对待。对那些被逼为娼者,可由官府发放盘缠,遣送回乡;对那些年老色衰,又确实厌倦欢场者,也可既往不咎。你看,像苏巧儿这样身体条件出众的女子,可推荐她们去戏班演戏;像刘翠儿这样能说会道的女子,可推荐她们去大户人家当女佣……”
经罗影儿这么一梳理,6万娼妓差不多全转了行——开小店的,卖豆腐的,走街串巷卖艺的……
其中还有几位颇有文才的女子竟舞文弄墨,著书讲述在欢场的辛酸经历,既赚了名气,也赚了银子。
不过,最让人头疼的周媚儿、胡丽丽等近百个堪称天生尤物的狐媚女子,始终没法安置。罗影儿莞尔一笑,道:“老爷不必忧心。当然是送她们去该去的地方。”
转眼间,一年过去。谢长仁治理娼妓有方,天子也没食言,当即召其进京,升任四品通政。临行那日,百姓欢送谢大人,却不见钱知州和蔡宣抚等人到场。
“大人,如今连当今皇上都要高看你一眼,他们几个怎么不来相送?”随从愤愤地问。
谢长仁呵呵笑道:“咱们走吧。他们啊,自家的事还忙不过来呢!”
谢长仁说的没错。此时,钱知州等人的府内正闹得鸡飞狗跳,乱成了一锅粥。
这恰是罗影儿的最妙一招:娼妓在暨城没少得到钱知州的“关照”,为表达谢意,周媚儿等近百绝色尤物均分给了钱知州等人做姨太太。这些尤物,个个都是争风吃醋、刁蛮难缠的主儿。府中一下子多出十多个姨太太,不闹翻天那才叫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