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把刀带回县衙后,胡来并没有立即审问,更没有拷打,而是把他关进了一个单人牢房晾了两天,说是让他反省。第三天晚上,他支开看守牢房的差役,眯着眼盯着他说:“一把刀,你可知罪?”
“大人,小人不知。”一把刀半躺在草铺上,懒洋洋地回答道,“还请大人明示。”“不知?”胡来冷冷地看着他,忽然大声说,“前年你偷张员外家五千两银子,去年你偷马员外家三千两银子,半年前你又偷何员外家四千两银子,我没冤枉你吧?”
“我偷了他们的银子不假,但都以他们的名义捐出去做善事了,自己未得一毫一厘。”一把刀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而且据我所知,他们最后都撤案了,否则你会不抓我?”
“可前几天他们又向我报案,说你又偷了他们大笔银子用来赈灾,这回大旱,他们也自身难保,所以铁了心让我抓你!”胡来蹲下身子,用手拍了拍一把刀的脸,一字一句地说,“这回你死定了!”
“大人想借刀杀人?”一把刀明白过来,他腾地坐了起来,直视着胡来说,“你明知这次我偷的是你搜刮百姓的银子!”
“谁能证明你偷的是我的银子?可你偷他们是有案底的!”胡来阴阴笑道,“你的小命现在攥在我手里,要死还是要活就看你的表现了。”
“大人此话怎讲?”一把刀不知胡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愣住了。
“那几个员外富得流油,你为何偏跟我过不去?”胡来并没有回答一把刀的话,“自古民不跟官斗,不还上我的银子,你会死得很惨!”
胡来说完就离开了牢房,走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没有锁牢门。第二天早上,看守牢房的差役向他报告说一把刀逃了,他眉毛一挑,嘴角露出一丝不宜察觉笑意说,“我抓他是向他询问一个与他无关的案子,逃就逃了吧,下次他若犯案,一并重处。”
三天后的半夜,胡来被密室内的动静惊醒,他悄悄打开暗门一看,只见一把刀通过那个盗洞往他密室里送银子,他不由暗自得意,一把刀啊一把刀,这回你真死定了!
第二天一早,胡来赶到马员外家,询问他家是否被盗。马员外慌忙去查看,很快回来说家里并没有被盗。胡来又赶到另外几个员外家,情况也是如此。这个结果出乎胡来的意料,那天他暗示一把刀,让一把刀再偷这几个员外的银子还他,目的既拿回丢失的银子,然后再借查案之机杀掉一把刀,以除后患,可现在没有人报案,一把刀只好多活几天了。
又过了几日,就在胡来寻思一把刀究竟偷了谁家的银子还他时,知府大人突然造访清河,来了二话没说就要查看银库。胡来不知知府大人此举何意,可当他打开银库,发现几万两银子不翼而飞后,头上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
“我接到举报,说你在卧室里建造密室,私吞库银。”知府大人冷冷地看着胡来,“现在库银丢失,胡大人还是带我去看看你的密室,以证视听吧!”
完了,这个该死的一把刀,他偷的是库银!胡来腿一软,一下瘫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