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王云成一愣神功夫,来人又眨眼从中取出那对再眼熟不过的古香炉,紧接着,就见来人打火镰、点火绒、燃木炭……只刹那间,那久违的奇特景观便再次出现了。
王云成一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用说,这分明就是自家那对古香炉啊。这时就见来人一指古香炉,嘶哑着嗓音道:“王掌柜,这对古香炉该是你们王家那对了吧!”
一听这话,王云成又是惊得睁大了眼睛,可再一次细瞧来人,仍是摇头。一时间便忍不住问来人,这古香炉从何而来。来人忙一施礼,道:“古香炉一直在福爷我手上,三年前王掌柜一定要那对会冒烟的古香炉,福爷我拿不出,只好将自家当铺抵押给你……今日是特地上门还当来了。”
王云成一听,来人不是别人,竟是福爷,不由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脱口问道:“福爷又是如何让古香炉重新冒出紫烟来的呢?”
古香炉内的秘密
就见福爷也不答话,而是用双脚踩住一只古香炉底部,伸单手去拔炉内托盘,然后就见他一用力,托盘竟一下脱离炉体。原来托盘不但能够拔下,托盘底部还密布有无数比针眼还小的孔。再看托盘下炉肚内,竟是满满一炉肚锯末似的东西。
这时,福爷才一指古香炉的炉肚,长叹一声告诉王云成:为让这对古香炉再现往日那奇特景观,尽快还当。这三年他到处寻访,终于在广西紫荆山中,寻到了古香炉的出处……
说来这对古香炉最早也并非王家祖传宝贝,而是紫荆山中一客家大院落的镇宅之物,后来作为礼物,送给了当年在紫荆山中传教的洪秀全……至于如今又如何落在王家手中便不得而知。
当地客家族老人告诉福爷,炉内之物确是一种被称作紫烟树的锯末。因这种树被阳光一照,通身冒紫色烟气而得名。不过这种树极为罕见,也只有在紫荆山中才能寻到。用此树干制成锯末,放入这对古香炉内,用炭火一烤,冒出的烟气细密缥缈,清肺止咳香气无比。再加上古香炉本身的神奇功能,便又会出现那难得一见的奇特景观……不过,客家族老人还告诉福爷,一香炉锯末只能利用一次,再燃便不再冒出紫烟。要想再冒紫烟,只有再添新锯末,而且据说这对古香炉也只有经常被点燃,才能保持它通身红如炭火一般的颜色,不然,时间一长古香炉就变成了黑色……
说到这里,就见福爷看一眼王云成,突然冷冷一笑道:“王掌柜应该记得,当初把一对古香炉拿来当,古香炉通身可是红如火炭呀……应该说,这对古香炉如何才能冒烟,如何不会冒烟,王掌柜比任何人都清楚才对呀!”说着又长叹一声,“王掌柜用一对古香炉骗福爷我倒不要紧,这只怪福爷我眼拙不识货;为寻到这紫烟树,在紫荆山中差点被熊瞎子舔去一张脸,福爷我也无怨言,可你这一做,却坏了福爷我半辈子修来的好名声啊!”
这时王云成早已臊得满脸通红,被这一说,竟扑通一声跪在福爷面前,一时羞愧难当,向福爷说了实情。
原来,王家绸庄遭遇火灾,数千万两货物损失殆尽,亏空巨大。王云成想尽快补上亏空,也是王云成年轻一时丧失理智,才想此下策,拿这对会冒烟的古香炉去诈极讲义气的福爷……可也让他万没料到的是,福爷会寻到千里之外的广西紫荆山,最终找到紫烟树,让古香炉重新冒出紫烟,再次出现那奇特景观来。
il����tp[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让驴子开口
躺过好几天,展青才觉出力气又慢慢回到身上,这天,听说曹知县仍抓着儿子的案子不放,便再也躺不住,又急急揣上一只小枣木匣去找曹知县,一见面,便哭丧着脸恳求曹知县千万别再查了,再查下去,恐怕他这后半辈子都没安生日子过了。说着,拿小木匣就往曹知县怀里塞。
曹知县其实也正愁呢,一见展青又拿这玩意儿砸自己,便立时沉了脸,很坚决地拒绝道:“不查怎么能行?!被过了堂的那帮人都已告进京城,圣旨都下来了,限十日破案,不然就砍我向上人头!”
展青一听,立刻吓得半死,胆战心惊道:“这么说,不会把满城有烟杆的汉子都过一遍堂吧?”曹知县便无奈地摆摆手:“这倒再不敢了,不过……”说着,就拉了展青耳朵如此耳语了一番,展青听后更加疑惑:“这能行?”曹知县就轻叹一声道:“别无它法,也只有这样了。”
说话间,十日期限说到就到。这天,就见展家门前人山人海,城内外凡趁一把烟杆的汉子都被请到了,甚至还有那些会抽烟的婆娘。曹知县也换了一身崭新官袍,在人群中毅然决然地高声说道:“都说本知县审案无度,惹怒了皇上。今日本知县就换个法子,来了结此案。”说罢,手一挥,就见一衙役从展家门楼内赶出一头驴子。展家人一见,正是那天在展家门楼外吃草的那头。
只见此时这驴子已满身血污,惨不忍睹。众人一见更是惊骇不已。都知道,驴子在顺水自古被视为神物,城东还建有驴庙。据传一年顺水城深夜大震,只因一头驴子不停沿街嘶叫,才惊醒众人,救了全城百姓。自古就有“顺水驴子动不得”一说,下地干活都不用它出力。这时就见曹知县一指这驴子,又高声说道:“展家儿子丢失那天晌午,这驴子也在场。刘嫂、王才和那孩子一死,本知县也只有让它开口说出实情了。为此,本知县熬了它七天七夜,直到昨夜二更才道出抱走展家儿子之人。”说到这儿,曹知县又望一眼众人,继续道:“这人此时就在人群当中,为防拿错人,本知县今日要让它当众指认。”话音未落,就见一手持大棍的衙役便走上前来,将手中大棍在毛驴眼前狠狠一点,大声吼道:“曹大人讲话,可听明白?”
就见毛驴像听明白似的一阵嘶叫,使劲点头。众人一见,更是骇然。曹知县就一拍手:“好,既然明白,现在就指认抓人,众衙役准备好!”站立四周的衙役便刷一声抽出钢刀,手拿大枷的衙役也哗啦啦把大枷打开,一时间杀气腾腾。
曹知县又定定地望过一眼人群,这才一挥手,就要让驴子上前指认。可也就在这时,就见人群中有一人突然扑通一声,瘫倒在地,脸色煞白道:“真是坏事做不得呀。”曹知县一见,眼前一亮,急吼道:“还不速速给我拿下。”
众人一见,更加诧异了。一直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展青见了,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人那是什么汉子,分明是自己的丈母娘——二太太的母亲呀。可再看丈母娘的一身打扮,又不由重重一拍脑门。这丈母娘虽说给他生了一个漂亮二太太,却生来秃瓢,平日带一顶小便帽,烟也抽得凶,整日烟杆不离手,看上去,可不就是一副汉子派头吗。可她为何要害自己的儿子呢?展青不信,可等一过堂,展青就又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原来,自从展生娶了三太太,又给他生了儿子之后,生了一堆女儿的二太太就遭了罪,从此在展家被使得比老妈子还苦,房中花销更是少得可怜。丈母娘本来一肚子气。这年盖房偏又遇雨水冲毁土坯,房钱一下紧张起来,张开向展青借,展青竟面都不见。那天晌午趁人少,丈母娘本想到女儿房里挤两钱儿,应应急,不想,刚到展家门楼下,竟见展青儿子一人在玩,新仇旧恨便一齐冲这孩子而来,一瞧四周无人,抱孩子就走,丈母娘家就住展家后身,等到家,才发现孩子已被捂死在怀里,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顺势把孩子添进了刚刚盖到一半的山墙土坯缝里,随后用大泥一封。等衙役扒开山墙一看,果然就发现展家儿子尸体,竟皮肉完好……
就这样,一场闹得沸沸扬扬的案子说破就破了。直到这时,曹知县才悄悄抹一把满头大汗,不光脑袋保住了,更是暗自庆幸:多亏查了周城县志,清楚了周城驴子的这一典故,然后再把展家那头公驴在黑屋里熬了七天七夜,每天嫩草黑豆红枣粉、掺了精盐喂着,牵出前,又泼一头公驴血在身上,让这头公驴再闻不得丁点异性气味,衙役手中的那根大棍也只在另一头母驴身上事前使劲蹭了两蹭,效果就有了,还真就唬出了真凶!
不过,经过这场大变故,展青可是像彻底变了一个人,变得不再精于算计,钱财也不再捂得紧,后来在顺水,就出了一个有名大善人,每到年关,都要拿出好多钱财分发给穷人,顺水人便也把他的善举一代代传颂了好多年,所以,后来人都知道这大善人姓展。至于他以前如何,前人并没有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