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已经笑成了一片,那中年汉子起哄道:“南山山匪都是单干的,没有头。”站在刘充之身后的何师爷凑上来,附耳道:“大人,确是如此。南山十户九匪,不过劫道时不仅不会伤人性命,反而专挑好话说,被抢的也不会报官,赶明没吃的了也去劫。就这样今天你抢我,明天我抢你,都习惯了。”
刘充之愣住了,何师爷赶紧对堂下众人道:“没事了,大家都回吧。”看得出来,众人对何师爷很是尊重,一听这话,都散开了。
众人散了后,刘充之向何师爷问起详情。何师爷说:“官道一断,毁掉了南山县的命脉,平日里本分的老百姓如今食不果腹,只能做起了山匪。那个起哄的汉子叫赵保,他儿子靠着帮商家背货进出为生,半年前被人杀害在进山的山道上。”
刘充之皱眉问道:“不对呀,你不是说山匪不伤人性命的吗?”何师爷说:“山匪是不伤人性命,不过南山境内还有一伙强盗,却是心狠手辣,屡出命案。也因此,大人去抓拿阿忠时,百姓以为强盗来了。”
刘充之猛吃一惊,原来这南山境内不仅有不伤人的山匪,还有那伤人的强盗。看来,前三任知县必是落入这伙人之手。此盗不除,自己也难安全。
转眼间,过了半个月,刘充之熟悉了环境之后,将何师爷找来,请教缉盗的事。何师爷说这伙强盗素来神出鬼没,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行踪。“不过,赵保的儿子当时被强盗所伤,救回来后人还没死,大人可找赵保问问,或许有所发现。”
刘充之点头称是,看看天色已晚,有些胆怯,便去请马天保跟他一起去。不想马天保却摆手说不去,刘充之好言相劝了半个时辰,他才勉强答应了。
此时天已黑了,整个南山城却如死城一般见不到半点灯火。马天保提着灯笼走着,突然,一声惨叫从那边传来。马天保反应快,拔刀直奔声音的源头,刘充之与何师爷紧跟其后。等到两人追上时,马天保已经和对方交上手了。二人不敢靠近,远远地看到数条黑影在周旋着。突然,马天保发出“啊”一声惊叫,像是受了伤。刘充之暗道不好,正要后撤,兵器相交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不多时,马天保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说强盗跑了。刘充之正要问什么,何师爷突然大叫起来:“不好,钱掌柜家出事了!”
这时,附近的百姓也赶过来了,火把将旁边一个院子照得通亮,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六具尸体。刘充之何曾见过这等惨状,早被吓得呆若木鸡了。倒是何师爷清醒,检查了一番后对刘充之道:“大人,钱掌柜家一家六口人全部遇难,家中值钱物件尽数被抢。看来是那伙强盗所为。”
一番忙碌后,天亮了。刘充之去找马天保商量缉盗之事,却发现他与其随身携带的物件都不见了。
刘充之吃惊不小,没有命令,马天保怎会私自离开?正在这时,何师爷带着赵保过来了,他让赵保将儿子遇害的经过对刘充之说了一遍。赵保说儿子被发现时,还有一口气,说那强盗身材高大,左鼻翼有一颗大痦子。
刘充之突然失声叫道:“什么?身材高大,鼻翼之处有颗大痦子?”
赵保点头道:“嗯,大痦子。对了,当时的知县朱大人听了这话也是大人这般表情。他还说一定会彻查此案的,但几日后他就失踪了。”
赵保说完了,何师爷让他出去了,随后问刘充之:“鼻翼处长着大痦子的人可是少见,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刘充之皱眉道:“确实,此人与我认识的一人特征相似。但是,他怎么可能去当强盗呀?”
正这时,城中前门当铺的李掌柜来了。李掌柜拿出一对玉手镯来,道:“大人,今早有位客人到小店拿了这对手镯来当。小的曾见过
刘充之忙问:“那人现在何处?”李掌柜说:“我特意派人跟踪了那人,发现他落脚在城郊荒废的王家庄中。那里似乎还有他的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