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官差看了看交上来的五个名字,大声喊道:“第二人是孙世和,拉出去砍了!”
“孙世和”就是那个郎中,郎中随即也被押了出去,片刻后,隔壁又传来“咔嚓”一声,郎中也命丧黄泉了。
第三轮杀的是“赵观”,就是那个庄稼汉;第四轮被砍的是货郎陈下秋……
官差正要喊第五个人的名字,突然,茶商说道:“官爷,我看这事有点蹊跷。按理说,每次被砍头的必定是得票最多的那人,我第一次交上去的名字是赵观,你砍的是屠户钱盛;我第二次交的名字是陈下秋,你砍的是郎中孙世和。如此看来,被砍头的,好像未必是得票最多的,我想,其他人或许会有和我相同的疑虑吧?”
官差听罢,十分恼怒,牙根子咬得“咯吱咯吱”响:“你嗦什么,要你死你就得死,不死也得死,来人,把周贞天砍了。”
“周贞天”就是那茶商,茶商一拖出去,五人就全都毙命了,虽然这过程着实蹊跷,但书生好歹是最后的幸存者了,他皱皱眉头,感慨地说:“没想到我却能活着出去。”
官差的三角眼朝着书生瞟了一下,“哈哈”大笑:“你想出去?本来么,我们是想杀五人的,可后来一想,万一放出去的那人把滥杀五人的事说出去,怎么办?”
书生气坏了,怒声喝道:“其实你们根本就没想让一人活命!你们这些浑人,不详查案子就杀人,杀人也就罢了,还拿人取乐。大丈夫坐不改名,立不改姓,我不叫什么盖挺华,我叫吴东知!”说着,书生大笔一挥,运笔如飞,在纸上写下“吴东知”三个字,他想自己死也要死得光明磊落,于是脖子一横:“来吧,砍头吧,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官差看了看“吴东知”三个字,又瞟一眼书生,说:“什么?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哈哈,你二十年后必定是个老头!”
“来人,把他们都放了。”官差吆喝一声,大手一挥,从隔壁监房里走出五个人来,他们正是刚才被“砍头”的货郎、庄稼汉、屠户、茶商和郎中。其实,刚才那一声声“咔嚓”,砍的是一只羊,几刀下去,羊早就被砍成几大块了。
官差叫人支起一个大锅,烤起了羊肉,他说:“各位受惊了,这羊肉是给你们压惊的,这也不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说罢,官差把交上来的那些纸细心挑拣了一番,他只捡出书生吴东知在五轮中写的那些字,一边看一边说:“真是好字,力透纸背,苍劲有力,好字啊好字,可惜写字的人脖子太硬,想求个字难于上青天,这下好了,字全了。”
茶商问道:“我们都写了很多字,你怎么只把吴东知的字挑出来?”
官差“哈哈”大笑:“你还好意思问,你们写的字都跟狗爬的一样,难看极了,谁要你们的字?”官差说着,把吴东知写的那些字排成一行,大声念道:“贞观盛世天下和—吴东知。”
原来,唐太宗酷爱字画,知道吴东知书法了得,可派去求字的人都碰壁而归,要想让这个倔强的书生写一句赞美的话简直是难上加难。皇帝不开心,身边的人急了,思来想去,于是就想出个“火灾砍人”的法子,给几个人取了特定的名字,里面含有太宗皇帝想要的那几个字,而“贞观”正是当时的年号。
到了这时,众人才明白怎么回事,屠户咧着嘴笑了:“俺说呢,俺又不叫钱盛,原来你只是想要个‘盛’字。”
茶商大笑,数落起屠户来:“谁想要你的字?人家要的是东知兄弟的字。”
吴东知自然也全明白了,怪不得他们每次砍的,都是他写下名字的人。他恨恨地说:“为一句美言不惜纵火涂炭百姓,何等昏庸!”
官差走上前来,笑嘻嘻地说:“
一屋子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这时,羊肉也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