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财说,他家是小地主,把田租出去靠收租为生。夫人早亡,遗有一子。18年前的一天早上,儿子说身体有点不舒服,李佑财也没在意,当天他外出有事,第二天中午回家时,听见儿媳吕少莲在屋里哭得撕心裂肺。原来儿子已经死了。吕氏说:“昨晚相公病情加重,我怕镇上的大夫治不好,就连夜去叙州城请。大夫说相公得的是伤寒,但并不严重,吃两副药就好了。今天一早,我就去镇上抓药,谁知回来就……呜呜呜……”
伤寒虽非不治之症,但如果治疗不及时,一日之内死人也属正常。李佑财想,镇上那个王大夫,医术确实不怎么高明,常常医死人,儿媳一个女流之辈,能连夜去那么远的叙州城请大夫,也确实难为她了。丈夫死后,吕氏带着女儿秀英,尽力侍奉公公,操劳家务。在儿子生前和死后,李佑财从未发现过儿媳有什么不轨行为,就完全相信了她,不久就把家全交给她管了。
一天,李佑财收租回来,见小秀英坐在地上啼哭,吕氏已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他家历年深藏的4块金砖。从此,再没有吕氏的下落。
袁绍堂沉思了一会儿,问:“李佑财,本官初来,地理不熟,叙州城与李庄之间,是否有一条近路?”
李佑财说:“我这么大年纪,也只是听说,在断颈山腹地,有一条神秘的通道,如能穿越这条通道,叙州城到李庄就很近了。因自古山上就有强盗出没,没有人敢去寻找这条通道。”
袁绍堂说:“好!明日你们都随本官去剿匪!”
像是早闻到风声,袁绍堂带着捕快和官兵,来到断颈山下时,一大队土匪已经在山下严阵以待了。
“请白旋风出来说话。”师爷向匪群喊话。
从匪群里冲出两骑,一男一女,均没带兵器,径直向官兵阵中奔来。
“小龙!”吴华佗老两口同声高喊。
到了这边,那两人滚鞍下马,双双跪在袁绍堂面前。
袁绍堂打量那叫“小龙”的男子,果真长的很像吴大龙。再看看吴大龙,两相一比较,吴大龙的脸虽白,但看起来比吴小龙年龄要大许多。“你叫吴小龙?”袁绍堂问。
“回大人,小民正是!”
“这位女子,你又是何人?”
“回大人,小女子是白旋风之女白小玲!”
白小玲说,3个月前的一天,她感觉身体不适,就扮成个小伙子下山去找大夫,到了叙州城外,见路边有家医馆,就走了进去。给她诊治的是个英俊儒雅的小郎中,小郎中年纪虽轻,医道却不浅,一搭上白小玲的脉,就说她的身体并无大碍,叫她每月这几天别喝凉水、少动冷水。小郎中并未说破她是女儿身,可白小玲却是满脸通红。从此,这小郎中的影子就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前天,一帮人吹吹打打从山下经过,白小玲一打听,原来是那个小郎中娶亲,情急之下,就把他劫上了山。
袁绍堂突然问:“吕少莲何在?”
“回大人,”白小玲说,“18年前,二寨主杨三,同有夫之妇吕少莲勾搭,伙同吕氏杀亲夫、卷家产。父亲知道后,正想把杨三以帮规处置,杨三知觉,对父亲突施暗算。父亲在受重伤后,仍把杨三击毙了。吕氏自知无好下场,跳崖自尽。父亲在那次被杨三偷袭后,就再也没站起来过。您来叙州上任后,父亲派出过一些兄弟,对你进行了多番了解,知道您在川北当县令时,就是个清正廉明、万民拥戴的好官。他说:‘自古的强盗土匪,有很多都是贪官逼出来的。现有袁大人那样的好官治理叙州,咱们没有必要再当绿林好汉了。’他动员弟兄们归顺您,弟兄们也大都愿意归顺。大人,他们都是好汉子,先前都是为生活所迫而落草。我们抢人也只抢富人,并且最多只取财物的三成。我们不仅没做过罪大恶极之事,而且还时常接济揭不开锅的穷人。还望大人饶恕。另外,还要请大人玉成小女子与吴郎。”
袁绍堂沉吟片刻,说:“第一件事好办。但你的第二个要求——”他突然喝道:“大胆白小玲,其他事情姑且不论,你半道劫人新郎,可考虑到吴李两家的感受?”白小玲连连叩头,说:“小女子知罪!”
“本官有个提议,”袁绍堂捋了捋长须,微笑着说,“反正吴小龙还没与李秀英拜堂,干脆这样好了,白小玲嫁与儿子吴小龙;李秀英嫁与父亲吴大龙。吴大龙年龄虽大点儿,但看着还比较年轻。只是有点儿委屈秀英了。各位意下如何?”
吴李两家和白小铃你看我,我看你,几乎同声说:“全凭大人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