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马掌柜给李云相带来一个消息:平安栈昨晚发生了一场兵变,如果消息可靠的话,对铜锣湾可不利呀。
女儿李柳絮照例端了两杯茶水过来,一杯放在马掌柜的左边,一杯端给了李云相。李柳絮听了话尾,便问道:“爹,你们讲哪儿兵变?”李云相摆摆手,“女孩家不该知道的莫问。”
院门子里有人在燃烟火爆竹,没逢什么节日,放什么鞭炮,二人起身推开窗户看了一下,见是李阳儿正在院门角放着几串过年燃剩的爆竹。
这时,书房壁上所挂的那幅《明月松间照》图轻轻地摇了几下,从顽石角落里爬出一尾大拇指粗的赤色蜈蚣来,正好掉落在图下方的一杯茶水里,把茶都溢了出去,那赤色蜈蚣虽身段粗而长,却速度奇猛,一个翻身就爬出了茶杯,溜下桌沿遁失了。
马掌柜没发觉,只是说了句:“谁动过这杯茶水?”想想,好像没有人进来,随即端起来,把茶喝光了。
李云相正在书堆里找一本书,没料到一抬头,看到马掌柜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便道:“马兄!”马掌柜一点反应也没有,待把马掌柜扳过来,这一下,李云相呆了,马掌柜七窍流血,早已没有了呼吸!
李云相背上了毒杀马掌柜之名,吃下了官司,李家全被投进牢监。
李云相喊冤呀,他为何要毒杀马掌柜,实在是找不出理由。陆县令也觉得此事蹊跷,又听了李云相所说的丝绸皆被一物啃破,初步断定是某种毒物所为,便给了李云相一个机会。
陆县令带着几个捕快,尾随李云相来到库房,校验了被啃破的丝绸。又来到马掌柜遭毒的位置,众人在地上寻找蛛丝马迹之际,陆县令却对《明月松间照》图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陆县令对奇门遁甲、五行八卦颇有研究,当下,陆县令按下不表。
等人迹散尽,陆县令换了套夜行衣,带了个捕快,悄悄地守在书房外,四只眼睛透过捅破的窗纸密切关注壁上的那幅挂图。
果真,从图上顽石边奇怪地爬出一尾赤色蜈蚣来,见蜈蚣从图上慢慢爬到桌子上,陆县令早已准备了个套蜈蚣的钳子,交给捕快,捕快立马破门而入,钳子向赤蜈蚣夹去,这一变故,赤蜈蚣似乎早就料到,它动作奇快地躲闪过,又攀爬上图,从顽石边消失了。
陆县令摇头叹息,打草惊蛇也,看来,要想再诱它出来,难矣。
李云相一家无罪释放,得知陆县令在图上伏击蜈蚣,李云相简直不敢想象。
陆县令问道:“世上应该有和此图所绘之景相符之地,只是这地方,不知李掌柜见过吗?”李云相忙回答:“图上的景色正是来源于九龙寨。”陆县令茅塞顿开。
隔日,便带着捕快,尾随李云相,赶到九龙寨“别时亭”,“别时亭”处的风光的确和图上所绘一模一样。
陆县令关心的是弯脖矮松下的那粒顽石,经捕快一撬,五百来斤重的顽石被挪了个位。顿时,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口洞穴,那只大拇指粗的赤色蜈蚣正安然伏着。
此案告破,马掌柜死于这只赤色蜈蚣之毒。
只是陆县令虽通奇门遁甲,却没法算出这只赤色蜈蚣缘何要嫁祸于李云相。原来,卖《明月松间照》的书生是富梅朵的儿子,富梅朵后来疯了,口中讲的最多的便是“别时亭”,书生便想把亭子周遭景物融入他的七彩画笔中,连顽石上的字也描摹进去,只想给娘一个安慰,顽石底下有一口蜈蚣洞穴,窝居着一只修炼上百年的蜈蚣精,因感于富梅朵儿子的真情,又见证过当年李云相对富梅朵的海枯石烂的诺言,所以对李云相的背信弃义生出恨来,便想替富梅朵报复,假借书生惟妙惟肖之图,运用异地分身术作案,可惜,终究给它惹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