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不悔抬手打断了楼月的话,掩着嘴巴,然后转身朝寝宫走去。
厉楼月看着逐不悔的背影,一种深深的失落涌上心头,为何突然觉得两人之间隔了好远的距离?
她顿了顿,咬了咬牙,跑着跟了上去,“逐不悔,我说过,我会保护你,我不会食言的。”
她说完,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逐不悔脚步顿了顿,停了下来,慢慢的转过身来——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对视,逐不悔的脸色有些苍白,半晌,他说道:
“楼月,对不起,流伶三岁就和我在一起了。”
“……”楼月的表情慢慢凝在脸上,末了,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意,轻轻道:
“我知道,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算什么呀,呵呵”
“楼月,我想说的是……”逐不悔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逐不悔,你不用多说了,你好好照顾君流伶吧。”没有等逐不悔说完,厉楼月便硬生生打断了他的话,将哽咽的声音狠狠压抑了下去,“我去太监所,我是太监总管呀,不过……”她顿了顿,“我不会再理你哦,不会了哦。”
说完,不等逐不悔做任何反应,她便跑着离开了文华殿。
身旁的樱花阵阵飘落,随风飘散。
以为够坚强的,但是,眼泪还是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
从头到尾,她没有回头,不曾知道,她跑开的时候,逐不悔的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公主,公主……”听到外面的声音,正在吃着美味糕点的君流伶慌忙将糕点塞给宫女,匆匆回到床上躺倒被子里,闭上眼睛,微微皱着眉头,不时轻微咳嗽一声,一副虚弱的样子。
“公主……”青梅匆匆跑了进来,“是奴婢呀,快起来吧。”
看到是贴身宫女,君流伶翻开被子,一张看起来纯真无邪的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慌慌张张做什么呀,我还以为是不悔哥哥来了呢。”
青梅一脸笑意,靠近君流伶的耳旁,小声说道——
“公主的计谋起作用了,皇上把厉楼月赶走了!”
“真的?!”君流伶一听,脸上大放异彩,抓住青梅的手,迫不及待问道,“厉楼月真的被不悔哥哥赶走了?”
“奴婢岂敢欺瞒公主,千真万确,厉楼月现在住到太监所去了,和一群假男人挤在一起,可惨可惨了,呵呵,公主高明,一早和太医串通好,告诉皇上您得了不治之症,凭着皇上对您的感情,他怎么舍得您呢?厉楼月只有靠边站的份了。”
“哼……”君流伶冷笑一声,原本纯真的表情散发着恶毒,“我要让她连靠边站的份都没有。”
39君流伶的计谋
“楼月姑娘,流伶公主让奴才过来传话,让你即刻去她御花园里一趟。”
这日,穿着太监服的楼月正在太监所和小太监们赌马吊,突然,君流伶派了人过来让她过去。
楼月放下手中的马吊,皱了皱眉,问道,“知道什么事吗?”
“说是邀您一块赏花。”
“哦,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楼月满腹狐疑,君流伶邀她赏花?这是什么意思?
自从她来了这太监所,已经快十天了,这十天里面,完全隔绝了逐不悔以及逐斯年的联系,她,是把这里当做一个疗伤的地方了。
听小陈子说,离王殿下来过几次,但是每次都是在外面站了一会,就走了。
走到御花园,她看到了君流伶的倩影,她正在在宫女们的陪伴下赏花,那苍白虚弱的脸色此刻有了微微的红,好似桃花一样娇嫩,需要加倍的呵护,容不得半点疏忽。
楼月怔怔地站在原处。
“呀,楼月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做声呢?”
君流伶转头,好像突然看到了楼月一般,快乐地朝她跑了过来,亲昵地拉着她的手,一副纯真无邪的模样,任谁,也不会对这样的人起疑心。
楼月有些不自在地把手抽了回来,说道——
“我也刚来。”
“哦。”君流伶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楼月姐姐,你看,那池子旁的牡丹开的可好了,我们一起去看吧,再摘一些给不悔哥哥送过去,以往,我每年都会给不悔哥哥摘牡丹花,他可喜欢了,今年,我们一起去摘吧。”
楼月听了,心里别扭极了。
曾几何时,她是那么爱憎分明的人,爱就爱,不爱就滚,可是因为那个男人,她变得……都不认识自己了。
“走吧,楼月姐姐。”
不等楼月拒绝,君流伶已经拉着她往池子边走过去。
众宫女跟在身后。
“楼月姐姐,你这些日子一个人在太监所,一定很孤单吧。”君流伶用同情地口吻说道。
“不会,有很多人,很热闹。”楼月怎么会听不出君流伶话中讥笑的意思,只不过不想拆穿罢了。
“不悔哥哥去找过你吗?”她继续问道。
“没有。”
“咦?不悔哥哥怎么这样呢?她明明答应我会去找楼月姐姐你的呢,等我看到了他,我要好好说他,怎么可以这么冷落姐姐呢?”
君流伶一口一个姐姐,鼓着腮帮子,佯装生气。
“呵呵……”楼月笑了一声。
朝另外一旁的樱花树丛中看过去,那樱花好似要飘落了呢,听说,这里曾发生过一个一生一代一双人,生生世世长相依的凄美故事,她曾经听到这故事的时候,止不住泪流满面。
而她,这辈子,是不会越到这样的爱情了吧。
君流伶悄悄抬头,看了看东边,远远的,逐不悔走了过来,她脸上悄悄闪过一抹阴狠。
第3卷40
君流伶悄悄抬头,远远的,逐不悔走了过来,她脸上悄悄闪过一抹阴狠——
厉楼月,爱情里容不得三人行,所以,你出局吧!
厉楼月看着前方,微风拂过,樱花飘零,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悲伤的味道,她心有戚戚然,丝毫没有感觉到君流伶复杂的心思。
“楼月姐姐,不要……不要这样……”她正望着樱花出神呢,突然,君流伶一把拉过她的手往她自己的身上推过去,嘴里还连连求饶。
“你……”楼月一下子懵了,没反应过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楼月姐姐,不要啊!我没有跟你争不悔哥哥啊……”突然,君流伶抓着厉楼月的手一个不着痕迹地用力,她身子猛地往后倾倒,整个人往池子掉了下去,远远看去,就像厉楼月故故意将她推下去似的。
“救命啊……救命,不悔哥哥……唔……”君流伶在池子里上下痛苦地扑腾着,裙纱漂浮在水上。
“流伶!”厉楼月还来不及理清眼前的状况,突然一股疾风吹过她的脸,逐不悔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入池中,他用最快的速度朝君流伶游了过去,脸上表情焦急,担忧之情毫不掩饰。
“皇上!”
“快!把皇上和公主拉上来!”
“快,快去准备姜汤!”
逐不悔的随身太监和侍卫们见状都匆匆跑了过来,有的人跳入池子里帮忙救人,有人匆匆去取了逐不悔的披风过来,而楼月呆呆地站在池子边上——
她刚才根本就没有推君流伶,她捡了个逐不悔会经过的时机叫她来看花,就是要故意陷害她的!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君流伶看起来那么单纯,那么心无城府,那么需要人呵护,她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逐不悔有力的臂弯搂着君流伶的腰,托着她,两个人一起爬上了岸。
“咳咳咳……”君流伶浑身被水浸湿了,头发黏在美丽而虚弱地脸颊两侧,苍白的脸上,泪水混着池水一起流了下来,她被水呛到,用力咳嗽着,好像就要休克了一般。
“皇上!”小陈子连忙上前将逐不悔御寒的披风送了过去。
逐不悔接过,将君流伶包住,君流伶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因为害怕,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整个人在逐不悔的怀中瑟瑟发抖。
“不悔哥哥,楼月姐姐好像生气了,刚才……咳咳咳……”君流伶用力地咳嗽了几声后,小心翼翼地看了厉楼月一眼,眼神充满了胆怯之意,又往逐不悔的怀里缩了一下。仿佛,厉楼月是个会吃人的大灰狼一般。
逐不悔那道阴寒的眼神朝厉楼月看了过来——
“我没有!是她自己掉下去的,她陷害我。”她冷静地否认道。逐不悔,不要不相信我,否则,我再没有任何勇气和借口在这宫里留下去了。
“来人!”逐不悔收回视线,不再看她一眼,冷声命令道,“回宫!”
说着,便将虚弱的君流伶打横抱起,往他寝宫的方向走了去。
所有的人都跟在后面离去了,独留厉楼月站在原地,远处的君流伶回过头来,看着她,唇角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最终,他选择了不信任她,是么?
厉楼月唇角浮现一丝苦涩的笑意,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呢?
该清醒了吧,逐斯年曾经提醒过你,回头,只会满身伤痕,可你,却偏偏飞蛾扑火。
“不悔哥哥,楼月姐姐为什么要推我下池子呢?”君流伶看着坐在她床榻前的男人,无辜地问道,那双眼睛里弥漫着一层浅浅的雾气,仿佛随时就要掉下泪来,令人好生心疼。
“流伶……”逐不悔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明其意的痛惜,“对不起……”他执起君流伶的手,放在掌中,说道。
“不悔哥哥……”君流伶听了这话,眼睛一眨,内疚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不悔哥哥,我所做的一切,只为挽回当初那一点点令我沉醉的温情,我不想你被别人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