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富贵,一步登天。
可是林无鸟毕竟不是这个时空的女人,做别人的小妾,不如让她做尼姑来得爽利。
“满席大人,我家主子说,想跟你讨这一届的小厨!”早间的时候,便有公公来和满席大人交涉。
满席大人今日穿着米白色的长袍,腰间系着小小一块玉佩,簪子是一枚黑中带着亮红的玳瑁,冷俊清爽。
听到前来传话的公公这么说,他的脸一下子冷得更加厉害,点漆黑眸像刮起了十二级的风暴:“哪一位小厨?”他紧着喉咙问。
第一次在波澜不惊的脸上显现出薄薄的怒意。
“林无鸟,林小厨!”公公弯腰,眼带笑意,瞄向举刀砍向自己手指的林无鸟,突然惊得叫了起来,“哎,林小厨,小心手指哪!”
林无鸟今天负责剁排骨,本来就剁得万分痛苦,一下一下,吃力无比,现在更是分了心神。
那手里的刀,完全不知方向地乱砍。
“笨蛋!”满席大人大惊,来不及思考,大掌一把握住她的小手,竟然是打算牺牲掉自己的手来。
所幸那把厨刀临时抖了抖,擦着他的手面削了过去,尽管如此,手面上的一大片皮给她尽数削去,汩汩的向外流血。
“啊……血啊!”林无鸟向来就有惧血症,看见血啧涌而出,眼睛一闭,顿时昏了过去。
满席大人忍着痛,咬咬牙一把抱住软瘫下来的林无鸟,紧紧搂进怀里。
他转过头来,怒气凛冽:“林小厨才进宫几天,实在不适合去皇子府上,烦请公公回了四皇子,满席自会上门请罪!”
虽然皇亲国戚对他都有某种程度的忌惮,但是他却是第一次生硬地拒绝皇亲国戚。
他知道,这样必然会给别人抓了把柄去。但是此刻的他,已经失去了常理思考的冷静,只是随着自己的心作出了这个决定。
果然,来的公公并不勉强他,微微鞠了一个躬,就转身回去复命。
“满席大人,对不起!”林无鸟毫无意思的梦呓,让苗满席的眸刹那间柔和了下来。
“笨蛋!”他抿抿唇,垂下眼帘,却用手臂遮住了她的脸,在这宫中,她成为焦点是最为危险的。
“苗满席,你的屁股好翘!”梦里的无鸟咂巴着嘴巴,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苗满席的脸刹那间红成了大闸蟹。
看看憋笑憋得满脸通红的副主厨,狠狠地用冷眼扫视了一番,抱着林无鸟,故作淡定地踱出了门。
刚一出门,他就再也忍不住,又羞又怒地收紧了臂。
这个林无鸟,真是口无遮拦。
“小常,苗满席是怎么样一个反应?”四皇子从金盆之中抬起湿淋淋的十指,对着烛光左右地看,十指修长,白皙圆润,漂亮得很,旁边的宫女立刻送上上好的丝帕,他微微一笑,温柔无比,眼睛斜了一眼丝帕,面上的笑意更甚几分。
那块丝帕上面绣着一朵怒放的芍药,娇艳明媚。
他不去接那块绣帕,却扯过举着绣帕的宫女,双手湿漉漉地就朝着宫女的衣服上擦去。
那个宫女一副神昏颠倒的样子,满面羞红,娇羞不已。
“小常,将她赏给你对食吧。”他随意地挥挥手,“我不想再看到她!”
那名宫女还没有回过神来,面上极端的红刹那间褪成死灰般的苍白色,常公公有虐待症,入了他手里的宫女,通常尸骨无存。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四皇子,他明明笑得人畜无害,温柔可亲,可是为什么一刹那间,一切就都变了模样。
四皇子斜靠在木榻之上,仍旧笑意盈盈,只挑了挑眉,常公公便会意地将那个浑身哆嗦的宫女给拖了下去。
她其实也没有做错事情,只不过拿了一条刺痛四皇子的手帕。
芍药虽然漂亮,却不是万花之首,当今圣上曾经以芍药比拟四皇子母妃,赞她芬芳可人,一颦一笑,皆是夺人呼吸。
他的母妃欣喜异常,以为自己必会凭着自己的娇艳容颜,独宠三千。
可惜不过一年,圣上便封了当今太子的母亲为牡丹之后,牡丹者,花之王者也。
他的母亲再是艳丽,也不过是俯首称臣的那个。
从此以后,芍药便成了他的忌讳。
“苗满席是不是很紧张那个小厨?”
小常公公擦擦额角的汗水,很恭敬地回答:“回主子,满席大人今天发了怒,为了林小厨,连厨师最重要的手都不顾了。”
四皇子红唇微弯,从榻上坐起:“你说,她在苗满席的心里占上几分?”
常公公低头不语。
许久之后,忐忑地回答:“我约摸……我估计,该有七分。”
四皇子斜睨他,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错,我认定,占上九分。”他的眼睛渐渐地眯起,唇边露出个阴森可怖的笑容,“苗满席,你的底线到底会在哪里?”
烛光在他黑色的眸中忽闪跳跃,他背着手,烛光将他的身影拉得格外的长,颤颤地摇曳,等到第一节烛花爆出,他突然转过身来,含笑展眉,心情显得非常的好:“小常,我想,这次狩猎,我们会有一位贵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