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过年的时候，我就从微聊中得知了老家发生的怪事。当时传到耳朵里，我是不太相信的。
据说有一个跟我同辈的女人，她叫秀子。她的妈妈很早死了。老爸是个入赘女婿，对她的奶奶很是不好。我也记得那个老奶奶，满头白发苍苍，有一只眼睛换成了狗眼珠子，佝偻着身子，总是倚着拐杖游荡在晚上。她不跟任何人说话，别人也不理她。每次看见，我都有种汗毛竖起的感觉，就像置身于冰窟，实在是有股戾气。所以我都是远远地走开了，实在不想尝试那种奇怪的感觉。
这一次从好友那儿听到了她的死讯，一时间还颇为惆怅。接着，好友便说出了这一桩桩怪事。
秀子的大舅，早上还好端端的一个人。祭拜的时候，对着棺材下跪，他突地大吼了一声，狠狠地磕了三下头，血迹都染红了地面。在场的人吓住了，还没反应过来，秀子的大舅便窜了出去，直接从屋前的陡坡上摔了下去。送到医院，没多久便死了。
私下里很多人都议论着，都说老奶奶生前过得不好，死后作怪了。
晚上的时候，秀子跟着几个邻居回家。她的前脚刚刚跨过了门槛，猛地升起一股大火，吓得她怪叫一声，翻倒在地，指着大门哭喊着：“鬼鬼鬼!妈妈妈妈……”
几个邻居都看见了那股大火，简直是来无影去无踪，就像一场幻觉。秀子从此疯了，除了担心受怕地哭着喊‘妈妈’之外，就是连吃饭也要伺候了。
聊到这里我是不太相信了，简直是玄乎又玄，天底下莫非真有鬼怪?不过这秀子疯了作假不得。终于等到了过年的时候，我故意经过了秀子的家，果然听见了她的哭喊声。这让我迷糊了起来，对于这种怪事变得难以判断。毕竟常言说得好——人传人越夸张。
但是紧接着的一件事情直接颠覆了我的无神论。
大年三十那一夜，外面飘着些小雪，地上素白一片，乡间的小路处处宁静，一盏盏灯火都渲染着孤独。一群道士打破了这里的平静，秀子的老爸请了几个人打理道场。那天晚上我正好在她的家里，于是就留了下来。
总共来了五个道士。有一个道士摇着铃铛做法事，剩下的四个道士分别坐在两旁念着经文。
按照道士说的那样，秀子的家要关了所有的灯光，老太太住的房子要开着灯，还得点上两支白蜡烛。秀子被请到了道场的中央，贴上了一道道符文，还用朱砂将她围了一圈。道士强调作法的时候所有人不得说话，不许开灯，老太太房间的灯绝对不能灭了。
那时候我打扫了道场，闲得没事就靠着房门看着道士们做法。先前，秀子还哭喊着。随着铃铛响起，念了经文，秀子的哭喊声越来越小，到得最后竟然没了声音。我瞬间觉得这群道士有两下子，正要认认真真地观看。突地灯光一亮，道场变得通明一片，秀子大叫一声，喊了个‘鬼’字便哭了起来，吓得爬到墙角，蜷缩成了一团。
我的心也是猛地一颤。没错，我靠着门，身旁就是开关，刚刚除了我之外确实没有任何人动过开关，这灯竟然亮了。我猛地看向老太太的房间，那里漆黑一片。
道士的铃铛掉在了地上，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那个道士捡了铃铛，走到我的身旁向着门外撒了一把符咒。我清晰地听见道士重复着：“冤有头债有主，井水不犯河水……”
道士们慌慌张张，收了东西匆匆而去。回家的路上，我怔怔出神，想起了孔圣人的鬼神论，细细品味，当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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