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龙精神为之一振:
“小莲洁——”吴龙呼叫着朝他们站立的方向奔去。
“队长——”小莲洁张开双臂像只小雨燕迎着吴龙飞身而下。
四人在凹地里相会了。
“队长,你还活着?!”
“活着活着!你也还活着?”
“活着,活着!”
“呜啦——活着万岁!”
双方紧紧地拥抱着,八条臂膀牢牢地焊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生死存亡的大连环!灵魂,在这片从未获得过泪水滋润的野性土地上彻底得到净化。
“刚才那七枪是你打的?”感情的冲击波过去后,吴龙望着张斌掖在腰间的手枪问。
“好长时间没捣鼓了,”张斌抽出枪,爱怜地用掌一拭枪身的法蓝,“刚才过了把瘾。”说着将枪递还荷莲洁。
“嗯。”从来不将感情流露于表的吴龙,这时脸上竟也浮起一丝赞许的笑容。作为一名军人,他懂得,刚才那七枪,是名副其实的半自动手枪“连续射”,出枪快,中途不停顿,不重新瞄准,仅仅凭着军人的本能和感觉,凭着过硬的军事技术,接连把扳机压下去。
“不错,作为一名军人,你够格。”这夸赞完全出自对军人的崇敬。
“作为一名公民,我却不够格。”张斌自嘲道。
“好啦,打住,打住!现在不讨论你的‘公民’问题。”荷莲洁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眼下的当务之急,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是个严峻的现实问题。
“首先应该找到水,”吴龙说,“再设法弄吃的。”
“我来剥狼皮,烤狼肉。呸!”黄阿邦手抚胳膊上的伤口,泄愤地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
这是条鲁莽的汉子,他是达米镇附近一个山寨的山民,刚新婚不久,却发现自己讨的婆姨偷人。他一怒之下,活阉了那个男的,犹觉不够解恨,又将自己的婆姨赤裸裸捆了手脚横驮在马鞍上牵回寨里游街示众……第二天一大早,他发现自己的婆姨吊死在门外一棵枣树上,白衬衫上用血写下一行字:黄阿邦,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就在这一刻,这个粗俗、愚钝、鲁莽的汉子,后悔了。“我这是不是做得太绝情了点?她好歹与我夫妻一场……”
他以故意伤害和流氓罪被拘捕,这枚青涩的苦果够他咀嚼回味一辈子的。
张斌站立一旁沉默不语,两道浓眉紧锁。
“张斌,怎不说话,你看呢?”吴龙征求他的意见。
“水和食物当然重要,但还不是燃眉之急。现在太阳正在西沉,那一群被我们击败的狼群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必定会纠集了同类趁着黑夜卷土重来。”
“找一个山洞钻进去,再用石块垒住洞口。”没有山里生活经验的荷莲洁臆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来。
“万万不可!此一时,彼一时也。今日与昨日不同。这儿是野狼谷,那帮畜生的四只爪子强劲有力,找到了咱们藏身的洞口,那咱可就没一个能跑的了。”
“看来你已成竹在胸。”吴龙望着他,目光是信任的。他清楚,眼前的这名罪犯曾在老山的原始森林里与越寇巧为周旋,他熟悉大山,就像山鹰熟悉天空,骏马熟悉草原,虎鲸熟悉海洋!
“你们谁带了火吗?”
吴龙一听,周身一摸,脸上露出欣慰的喜悦:“感谢上帝,这玩意儿还在!”他手上托着一只打火机。
“这就好办。捡枯枝,选个有利的地形打火圈,人蹲在火圈中,这是最有效的防卫手段。”
夜幕降临。果真,他们的四周出现了一个庞大的狼群,周围的小树林里全是绿光闪闪的眼睛。还真多亏了这火之精灵的护卫,才使他们避免了死神的召唤。这之后的一星期,他们努力想穿出这片森林,但却如在太上老君的八卦图中走迷津,转来转去,怎么也转不出这片死亡的黛绿。多日来只靠野果和兽肉充饥,人的忍饥耐渴能力已达极限。特别是干旱,严重地威胁着他们的生命。黄阿邦受不了啦,嘟嘟嚷嚷骂开了娘;吴龙也有点沉不住气了。
“张斌,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不是在老山打过仗吗?能辨别这方位吗?”
“一时很难说。”张斌也把握不住,“据这山的形状和生长的树木来分析,很像是靠近中越边境我方的西双密密里大山。那山脚下有个盘龙寨,我当兵时驻守在那个寨里三年。但这山纵横八百里,稀有人烟。一年里五、六、七、八四个月为旱季,有的年头几个月滴雨全无。我们正赶上了旱季。这山极大,当地苗族百姓有几句顺口溜形容此山:密密里山八百里,山山不断山连山,山中多洞洞套洞,无洞不奇洞洞通。据说二百年前这山发生过一次地壳裂变,山中断开一条缝,所有的水都往那儿汇集,形成一条唯一的溪涧,所以别的地方极干旱。1958年文山州在凤凰岭山脚下修了一座大水库,解决了下游几县用水的问题。不过那条唯一的溪涧很隐秘,不易寻找到。”
“只要有水,我们就一定能够找到!”吴龙精神陡然大振,“为了提高效率,咱们四人分成两组,分头去找,晚上在原地会合。”他提议。
“这是个办法。”张斌赞同道,“但要注意,走的时候要留下路标,当心回来迷路。我还得提醒大家一句,”他的表情一下严峻起来,“这儿很可能靠近边境,越寇特工时常窜入骚扰。假如你们遇上了生人,要远远地躲开,切不可轻易接近,回头让我去辨别。万一遇有特殊情况,鸣枪两声求援。”
因为只有两枝枪,张斌自然与荷莲洁分在了一组。两支人马,同时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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