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郝步理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见没什么动静,转身向西南方向奔去。
郝步理,五短身材,沉默寡言,属于磨子压不出屁来的那种人,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但此人特有力气,一二百斤重的石磙,举起来面不改色心不跳。殷洪良在招聘他时,他只说对伐木有经验,对其它的问话则很少作答。殷洪良从他一口大渣子味的口音,就断定他是一个北方人;从他脸上沟壑纵横的样子,年龄恐怕在五十开外。但从他身上健壮的肌肉来看,似乎又不到。殷洪良看中的是他那一把子好力气和伐木的经验,至于他是哪里人,有什么经历,就没有必要去管他了。
整个伐木队,就他一个东北人,又不爱说话,给人一种神秘感。在伐木过程中,他干得比任何人都卖力气,也正如他所说,对伐木确实有经验,如斧子应朝树的什么方向砍,树应朝哪个方向倒,他都说得头头是道。有一天,殷洪实偏不信邪,故意跟他对着干,结果,若不是郝步理眼疾手快,一下把他拉了过来,那轰然倒下的大树就会要了他的小命。就此,殷洪实对他感激涕零,与他结拜做了异姓兄弟。
自从那个神秘的老者出现后,郝步理的表现就有点反常,行动也变得诡秘。上山伐木时,他变得偷懒耍滑,一会儿小便,一会儿大溲,而且越走越远,次数越来越密,时间越来越长,有一次,竟然一上午没有见到他的人。直到快要吃中午饭的时候,他才慌慌张张、满头大汗地赶了回来。
殷洪良迎了上去,一脸的严肃,问道:“你上哪去了?怎么回事?”
郝步理急忙解释:“真不好意思,拉大便怕臭着了大家,就走远了一点,不曾想在林子里迷了路,转了半天才转出来。”
殷洪良半天没接话茬,只是用半信半疑的目光盯在郝步理的脸上,仿佛那上面有他要寻找的答案。
郝步理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忙弯腰趁拿斧子的工夫稳定了自己慌乱的情绪,低声说道:“对不起,我现在就干活去。”
殷洪良叫住了他,说了声:“吃完饭再干吧。”就没再做声了。
打这以后,郝步理的大小便没什么问题了,但他却干脆装病躺在窝棚里不上山。说他装病,一是他不发烧,二是他的胃口比谁都好,吃得比谁都多。殷洪良问他哪儿不舒服,他一会儿说头疼,一会儿说肚子疼,一会儿说腰直不起来,弄得殷洪良哭笑不得。心想:不上山就不上山,躺在家里总比到山上乱转好。对他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领着大伙上山去了。
吃完晚饭,殷洪良跟大伙聊了一阵子,刚准备脱衣睡觉,留在窝棚打杂、做饭兼看家的王二狗轻轻地拽了一下他的衣袖,示意出去。
走出窝棚,王二狗一副讨好的样子:“殷老板,我有个情况向你反映。今天,你们上山不久,郝步理就起床了,说是要到山下的集镇去买狗皮膏药,来回六七十里的山路,中午不能回来,叫我准备一份干粮,走时拿了一把刀和一把锄头。我说,你下山带这东西做什么?他含混地应了一句说防身用,就急匆匆地走了。直到你们快回来时,他才回来。我问他的膏药买到了吗?他说,卖膏药的说没配好,叫我过两天再去,我怕你们着急,就赶回来了。”
殷洪良听了后沉思了半天,告诉王二狗不要声张,并在他耳边如此这般地嘱咐了一番。
第二天,天气格外好。郝步理仍说自己身体未好需要休息。殷洪良心里有数,也不点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声:“注意休息。”就走了出去。
殷洪良一行前脚刚走,郝步理就迫不及待地收拾行装,拿起一份干粮,对王二狗说:“今天我还要下山。”就钻出低矮的窝棚。
王二狗稍等了一会儿,便顺着郝步理走的方向悄悄地跟了上去。
郝步理朝下山的路走了大约五百米,然后停下来,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见没什么动静,转身向西南方向奔去。一路上,穿丛林,爬陡坡,身手显得异常的迅速和矫健。
这下可苦了王二狗。离近了怕被发现,离远了又怕跟丢了目标。在这灌木丛生、视野极差的大森林里,盯一个人谈何容易,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没有跟丢,刚想喘一口气,只见郝步理的身影在一块大石后一闪,便不见了踪影。不由得心里暗暗叫苦,赶紧加快了脚步。
郝步理穿越了一块茂密的丛林,绕过一道山梁,来到了一个向阳的坡上。王二狗赶到这里时,郝步理已没再往前走了,绕着这块坡地转起了圈子,象篦子似地梳理着这块坡地,那样子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就失去了盯梢的兴趣,从原路返了回来。
殷洪良见夜色越来越浓,仍不见郝步理的身影,有点坐立不安。从王二狗说的情况看,他判断不出郝步理是在做什么事情,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做出对整个伐木队不利的事。现在还不见郝步理回来,偌大的原始森林,在这漆黑的夜晚,且不说豺狼虎豹,单就迷路就非常危险。想到这里,他立即把大家召集起来,简单说明了情况,把人员分成两组,一组由他本人带领,沿王二狗跟踪的路线找。另一组由他的胞弟殷洪实带领,沿伐木场方向找。无论找不找得到人,半夜之前,都必须返回窝棚。
- 看不过瘾?点击下面链接! 【本站微信公众号:gsjx365,天天有好故事感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