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注定会有一场对决。
我们队里的那帮小子忽然高兴起来了,虽然他们都还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有个家伙来拍着我的肩膀,我知道那是赞誉的意思。
大家找回了信念,决定一起努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球场上响起更大的规划如一的声响。那些观众们在做着同样的动作。啦啦队里有人在奋力的擂鼓,那些手持空矿泉水瓶的人在用它们敲击前座的后椅框,什么都没有的观众击打自己的手掌。
大家默契的做着同样的动作,什么东西引爆了他们体内的激情。
巨大的声响汇集起来,如同滚动的雷鸣一样,在体育馆里铿然回荡。那些家伙都变得疯狂起来。但这一次没有谁来阻止这种疯狂,大家都默契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时刻。他们知道将有一场难得一见的对决,他们渴望和期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比赛终于又开始了。
孙子楚接到传球开始往前突,理所当然的我站在他的面前进行阻挡。他想要击败我的热情并不比我差。这样也好,我们便可以真正的有一番厮杀,各自毫不留情。
而这一次我看清楚了,在他用力的时候,脸上狰狞的面孔,以及邪恶的眼神。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东西,但他果然也是不好对付的。
现在回想起来,我只能说,那是一场激烈的比赛。但我其实并不想过分累述什么比赛过程。
至少在我和孙子楚对抗的前半段,我们也有相当长的一段比赛表现,各自你来我往的进球得分,赢得欢呼。
所以让我们快步进入我更想表达的故事主题。
那个时候,并不只是我不知道孙子楚是个什么玩意儿,恐怕就连他自己对自身的情况也懵懵懂懂的。
但有人知道那个秘密,巨大的秘密。
他们要掩盖一些东西。
我们的比赛让那秘密有了泄露出来的危机,在我的逼迫之下,孙子楚的本来面貌越来越明显的暴露出来。
如今想来,那的确是一场非同寻常的比赛。
对孙子楚而言也是一样,在那之前,他一定以为自己只是一枚普通人。这里的所谓普通人指的是人类,吃喝拉撒,有人的行为和欲望,做一切事情都按照人类的思维进行。但在那之后,事物显现出它本来的面目,不可思议的恐怖真像。
于是他们出手了。
在对决的时候,我发现了更诡异的情形。
对方的五个队员,除了孙子楚之外的其他四个人,全都出现了异常的情况。
他们的脸色惨白,眼神呆滞,但是力量和速度却格外惊人,甚至超越了孙子楚也说不定。
面对他们,我感到一股恶臭让人作呕。
在强力对抗的时候,呆滞的眼白布满血丝,眼眶渗出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球场的地板上。裁判呢,我看向四周。
丫的视若不见,而且他的眼神也是呆滞的。
事实上那四个家伙都死了,他们已经是死人。但有东西瞬间占据了他们的身体。有东西杀了他们,抢占了他们的身体,然后用来与我们对抗。想来是为了缓解孙子楚的压迫感,让其不至于完全失控。
但我那时候不知道这种情况,这种诡异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连意识到都没有。不仅是我,显然老冯也不知道。
我急忙抬头去看卓娅,她的注意已经不在球场上的比赛。这女生正在警惕四下观看,显然非常慎重。
本来战斗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第四节,比分是紧咬着的153比150,我们占优。
可是形势忽然逆转。我和猥琐的家伙都不行了,顶不住了。
对方接连进球,很快超越了我们。
我不知道当时的孙子楚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同之处,但那时候的他已经杀红了眼,丧失了理智似的,只知道跟我玩儿命。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我们要失败了,完蛋了。
妈的,真是玩儿大发了。
没想到后面的事情会更离谱。
就在我们被对方压迫着打,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我听到有个声音突然出现了。或者那是直接出现在我头脑里的,感觉上就是如此。
“没想到会变得这么有意思。这时候再不插一脚,就没有意思了。”
我心里面忽然一沉。
“把你真正的力量唤醒吧。让他们瞧瞧,欺负人,可得选个软柿子捏。”
“妈的,一开始他们就是把我当软柿子。”我想到最初被孙子楚故意设计羞辱,内心里忽然觉得一阵委屈。
“那就让他们付出代价,惨痛的代价。让他们长长记性。”很威严的声音,“去吧。千万别给我丢脸啊。”
“滚蛋!我的事儿跟你有屁关系。”我四下寻找,但我看不见他。
事实证明,这家伙从来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于是大事儿发生了。
最初的时候,观众还在尖叫和疯狂。
可是后来,他们都呆住了。
我不再将球传给队友,我只依赖我自己。那时候我开始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球只有在我自己的手中才更安全。
我专门找孙子楚一对一单挑。
我们的速度,力量,已经完全超越了人所能接受的程度。
最后就连我的队员们,他们一起,和那些坐在看台上的观众张开嘴巴,直愣愣的观看我们的表演。
我本来并不想引发这种注意,这本是我想避免的。但人在斗气的时候自制力就会差了许多。或者,那个时候的我,已经不是我自己了。
我只知道我在压迫和羞辱孙子楚,这让我感到兴奋。
事情正逐渐走向一个不可挽回的极端,而变故是从孙子楚开始的。他的脸上出现了魔鬼一样的面貌,狰狞,恐怖。
那是在他过分运用邪恶力量时候所引发的副作用。我知道就是如此,仿佛我的见识也增长了似的,他看似无穷无尽深不见底的力量终于也开始见底。
我莫名其妙的兴奋,内心里激动着,终于到了击败他的最后时刻。
这兴奋之情像是更引发了什么似的。我的力量像决堤的洪流,在我觉得快要用尽的时候突然涌了出来,突破了某种关口,终于变成汪洋大海。
我把之前他强加给我的耻辱悉数奉还。
可是我开始觉得控制不住了这股力量。
面对着万丈深渊,恐惧的内心里意识到要悬崖勒马,却又有个声音不断催促我快马加鞭。观众和球员都被吓坏了。他们从来没见识过这种恐怖的邪恶,纷纷惊醒了似的。第一时间里,他们开始想到逃走。整个场面变得噪杂不堪起来。
而正是那时候,我听到有人叫我住手。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卓娅的声音。
可是我无法压制体内的那些阴郁血液。它们像疯狂的魔兽,不断的撕咬我内心的温情。越来越凶狠,将一切撕咬得粉碎,片片凋零。孙子楚被虐到口吐鲜血,我仍旧感觉很不满足。如同饥饿的兽,食物只会激发更大的饥饿感。像是个无底洞。
我的血液里流淌着强烈的欲望。我要不断的击败对手,将他踩在脚下。
一遍一遍,肆意蹂躏。
我能够听到孙子楚内心里痛苦的呼喊,但我不能罢手,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快感。曾经被他凌辱的画面,这些化作无尽的仇恨,渐渐占据我全部内心。
巨大的寒意笼罩下来。我吃惊的看着四周,矿泉水瓶里的水在凝结成冰,人们呼出的气流全都变成了白雾。
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在稍稍的惊讶之后,人群再度噪杂起来。人在最危险的时候会激发出来强大的求生本能,大家开始拼命的想要逃离。
但谁也逃不出去。
体育馆里的门窗突然关闭起来,死死的锁住了,再也打不开来。
“你们看到的一切本该是个秘密。没有人能够从这里带走这个秘密。”一个阴沉的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
我抬起头看到了谢必安。
他就静静的站在我的对面,在噪杂哭喊的人群中间。他说这话的声调并不高,可是却有着一种极具威力的穿透力。
这真的吓坏大家了。
但他其实并不是要斩尽杀绝的意思,后来也只是抹去了他们的记忆。
而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虽然谢必安一直都拒绝透露那天之后我都做过什么。但我一直能够察觉到当我提起当时情形后他的慎重和严肃,这反而让我感到害怕。
我想当时的我把他也吓坏了。我无法想象把一个久经岁月的无常吓了一跳是什么状况。那场最后失了控的篮球比赛的惨烈已经超乎想象,那本来已经是我所能想象到的极限。可是后面紧接着又发生了更让人震惊的事件。
那场球赛确实很激烈,但事实上却只是拉开了一个序幕。
我没有经历接下来的事情,即使没有能够参与,我也能够感受到它的惨烈和可怕。
后来发生了所有的一切,谢必安是总导演。他正计划着发起一场战争,而我和孙子楚的比赛只是那场战争的一个开始和序幕。
一场针对僵尸的战争。
谢必安一直都在调查行尸的事情,看起来一切都尽在掌控。
我在床上昏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始终回忆不起来比赛的最终结局和比分。但在我昏睡的三天里,谢必安下了死手。他要彻底的撕裂对方,他要对付的是整个僵尸族群。
这是死神之怒。
他觉得有必要肃清它们,用一种简单和粗暴的方式。
这场战争就发生在我昏迷的三天里。当那场篮球比赛刚一结束,连同卓娅和老冯在内的死神们发起了对僵尸的进攻。
后来有人形容过那三天里笼罩在城市上空的异像。遮天蔽日的阴云从未散去,没有太阳,整个城市变得酷寒无比。从来没有发生过的轻级别地震接连不断。
但是谢必安并没有击败那些僵尸。死神们选择了放弃。
谢必安坐在我病床边上,告诉我,有阴间的高层人物介入了这件事。他告诉我说,大家最后达成了协议。僵尸的势力退出城市,幽冥也不再与他们为敌。
他告诉我孙子楚也没事,至于孙子楚为什么会是僵尸搞不清楚,关于为什么这些僵尸会支持孙子楚也不太明白。
“不要多问。这是谈判的条件。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能公开的秘密。”他这么说道。
“小鬼丫头呢?”我躺在病床上问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没事。老冯住进了你家里,他在照顾她。”
“死人从坟墓里钻出来,变成了僵尸。和他们是有关系么?”
“这个也还不清楚。”
我心想你还能知道什么啊。
但谢必安却告诉我说,行尸还并不是僵尸,“你的这种说法是错误的,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是行尸,没有思维,不懂节制,只有对新鲜血肉的无边欲望。”
所以这里面并不等同,行尸只是活着的尸体而已。
“没想到竟然还有什么怪物让你束手无策的。”
但是谢必安最后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这是政治。”
我们谈论球场上发生的诡异事情,谈到白队里的四个队员和一个裁判全部中毒后变成了僵尸。
在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他们被邪恶的僵尸咬了一口。然后发生了变异。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们已经被邪恶的力量寄居和操控着进行比赛。
我的心里隐隐的恐惧着,回想那种事情就发生在眼前,感到些许后怕。然后说到之后谢必安和一群僵尸的混战,引发了地震,有多少人死亡多少人受伤。最后,我们的话题开始拐到神秘和未知的的层面上去了。
然后我听谢必安说起一种全新的概念。对我而言,或者说对于一般的人类而言,那是一个极为新鲜的概念,权。
在鬼神的世界里,某种特殊的才能被称之为权。
说来分为鬼权和神权。谢必安以鬼权为例。死去的人很多都能醒悟和拥有鬼权,但力量表现方式并不相同,比如鬼权而言往往擅长精神控制,或者穿墙遁地飘忽迅疾。人类死掉会造成鬼魂权的觉醒。鬼权比之神权往往逊色,但也并不绝对。有相当厉害的鬼权,强大的鬼权同神权一样更为罕见。
权就如同一种超能力,本身并不是力量大小的唯一决定因素。
一般而言,力量强大的权难以开发,觉醒程度越低,所以真正的实力基本取决于权本身和觉醒程度两个因素。
“权就像是具备了某种特质的超能力。你身体里蕴藏的力量很强大,但并没有权觉醒。一般而言,力量的大小是伴随着权的觉醒程度才逐渐显现出来的。所以,你的情况,是罕有和不可思议的事情。”
谢必安是指我在球场上失控的情形。换句话说,我展示出了力量,却不知道力量源于什么权能。
这是违背常规的事情。违背常规好吗,答案是不好,因为这让很多事情不可控。
权能这种东西,是极其严肃的东西,不可控的话,是危险的,弄不好会惹出大祸。而且我的力量已经明显有点儿不受控制了。这也是谢必安感到忧心的地方,他认为这有可能是一种危机,不确定的东西总会让人觉得恐怖。
我那个时候不能理解的是,对于我的这种状况,即便谢必安心中感到惶恐和害怕,也还是一力维护了我。
老实说,他对我这么好让我感动,但也警觉。
事实上,他们拥有处理过不受控权能拥有者的先例,而且不止一例,在幽冥历史的进程中,这是惯例一直延续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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