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他之前已经听妈妈提到过,只是一直“对不了号”。
妈妈说有个乞讨的人只要吃的不要钱。我霎时感到惊讶,世上竟还有这样乞讨的人,只要吃的不要钱!呵呵!
那天清晨我起的很早,因为要早到学校打扫教室卫生。
刚要推开门扇,我的“可爱”却莫名地“发飙”了,大概是听到大门外有什么动静,飞快地跑到大门口疯狂地吠叫。
我以为是邻居来找爸妈呢,只听到门外“哼哼哼......”的声音,没想到我刚一拉开门扇,吓了我一跳,顿时向后退了一步。他好像也被我家的“可爱”吓着了,也向后退了几步,似乎他很害怕狗!
以我的直觉断定他一定是家破人亡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他衣衫褴褛,又瘦又脏,似乎有好几年没洗澡了——发黄的卷发散出发霉的味道,发棕的皮肤上还有几颗大的斑点,被“蚂蚁”扒满了脖子——黑黑的脏;衣服旧的不能再旧了,还打着补丁,这么热的天他还穿着棉袄:鞋也是,又黑又脏,鞋边上还有泥土,好像是刚从地里出来的,有限的鞋顶包不住他的脚趾,很自然地跃出了“边界”;满脸写着颓废,无辜的表情藏着惊恐,充满血丝的眼睛闪着善良温柔的光芒,木讷的眼神不时得瞅着院子的四处,被岁月压得抬不起的头沉重而充满负罪感;发抖的手上端着一个又干又净的白瓷碗,曾的发亮,为他整体的格调添了一丝光亮、一点生气,但狼狈的色彩还是一点也掩盖不起来。
他不时地发出奇怪的声音,让我感到阴森而恐怖。
我想他一定是来要钱的,一般乞讨的人都是这样的,现在的人谁不想要钱啊,给了我,我也要,然后去买自己想买的东西,做自己想做而一直没有做的事。
很自然的,我问爸爸要了五角钱准备打发他走,没有想到,出乎我的意料,他无辜的表情里涌出一种痛苦的感觉,还不时地摇着头摆着发抖的手,发出”哼哼哼“的声音,心想为什么他不说话啊(后来才知道他是哑巴)!
“怎么,嫌钱少啊?我平时还花不上五角钱呢!真是的,现在乞讨的人比户家都有钱,真是贪婪啊!”
于是五角换成了一块钱,他还是不住的摇头,指着亮的发光的碗激动地发出“哼哼”的声音,“可爱”也趁红火赶热闹“旺旺旺”地叫了起来。
“他不要钱,只要吃的。”耳后传来妈妈的声音。“兵子,你把他的碗接过来给他盛碗小米粥”我很听话地把碗递给了妈妈,顺便把“可爱”赶回家门,“可爱”似乎在看犯人似的在周围巡视着,很是由尽业的精神。
我看见妈妈很认真地把他的碗洗了一遍,又用布子仔细地擦了一遍,然后给他端了一碗刚开锅的小米粥,最后还给他拿了几根咸菜和两个花卷。他很激动地点了点头,手中满满的食物让他感到怪不好意思,随后又发出“哼哼”的声音,很温柔的声音充满了感激和真诚。他退出了门外——走了。
那一整天的课我都没有上好,耳旁总是传来“哼哼”的声音。
他其实来过好几次,妈妈在家的时候他来过,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正好赶上我在家他也来过,“艰巨的任务”就落到了我的肩膀上,我总是很乐意地为他“服务”。
已经过去好几年了,我一直记得他的摸样,宛如烙印一样深深的烙在我心里。
现在我在外地上学,他现在还在乞讨,去年暑假的时候我见过他一次,还事老样子,未曾改变!
每次从街上走过遇到乞讨的人,我的慈善之心的病症便要发作。不管他们是真穷还是假穷,不管他们是穷追不舍还是恭敬地等待,我都会忍不住献上我小小的爱心,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自己的心舒坦一些。于是耳边便会总会传来同学的责备声,还有那从不曾远去的“哼哼”之声。
我想我是错了,我不能以一贯的眼光去看人,包括任何一个人,不管他有多猥琐多不讨人欢喜!不然,你会在看低别人的同时也看低了自己!也应该知道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有你学习的地方,就像他一样,你永远也学不到他的品质,不为金钱所诱惑!我想这样的人世上也没有几个了!
每当自己事情做过头的时候总会有“哼哼”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一直在我耳边“哼哼......”(作者:任冠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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