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年前,当瘦瘦小小的李学琴在山城重庆一家火锅店里洗碗时,没人想到日后她会成为国内影视化妆界的名人。冯小刚电影《手机》中娇艳动人的范冰冰,一头黑发假斯文的葛优,以及话剧《雷雨》中白发苍苍的宋丹丹和濮存昕,一个又一个经典艺术造型都出自李学琴之手。
从当年的洗碗妹到现在的“金牌化妆师”,这中间的跨度与甘苦非一般人能想象。问及李学琴成功的原因,她想也不想就说:“我能有今天,就是能吃苦,吃常人不能吃的苦——”
清贫农家女进城当起洗碗工,偶然喜欢上化妆赴京城寻梦
年10 月的一天,重庆市解放碑广场附近一家火锅店走进一位15 岁左右的乡下女孩,老板问她有什么事儿,那女孩恳求说:“老板,您这里需不需要人手?我很能吃苦的!”火锅店老板打量着眼前这位瘦瘦小小的女孩,摇了摇头说:“我这里倒是缺人手,只不过你太小了!”
听了这话,那女孩以乞求的口吻说:“老板,留下我吧,要不我晚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老板看女孩说得可怜,又透着机灵劲儿,就动了恻隐之心,安排她到厨房洗碗。
这个乡下女孩就是李学琴。她是重庆巴南区石龙镇人,家里三个女孩,她最小。由于父亲下肢残疾,家中生活艰窘,李学琴很小就辍了学,天天从事着繁重的劳动。
李学琴清楚,靠种地家里永远翻不了身,她产生了到大城市闯荡的念头。母亲觉得她太小,不愿放她出门,李学琴留了封信,偷拿了家里几十块钱,便坐车来到重庆。
李学琴手脚勤快,嘴巴甜又有眼色,火锅店里的碗、盘子油腻难刷,一些洗碗工干不了几天就走人,她不但每天能保证质量地刷上千只碗,老板脏了的衣服她也不声不响地拿去洗掉,无论多累都不叫一声苦。老板很喜欢这个特能吃苦的山妹子,一年后,把她从厨房调到餐厅,工资也涨到了160 元。
初来重庆时,李学琴觉得不管做什么工作,只要留在城里,就有希望。然而,在火锅店干久了,她经常想,那么多女孩子来城里打工,能有几个人出头呢?靠洗碗、端盘子只能满足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对家里帮助并不大。要想挣更多的钱,必须掌握一门技能。学些什么好呢?李学琴心里也没谱,她一直观察、寻找着。
一天,几个气质不俗的女顾客来吃火锅,李学琴听她们谈的都是化妆方面的事情,便留了心。其中一位化着淡妆的高个女子说:“五一期间结婚的特别多,快把我累死了,一个月才挣了4000 多块钱!”
听了这话,一旁的李学琴暗暗吃惊,4000 多块钱!人家一个月相当于她两年多的工资了。化妆这么能挣钱呀!李学琴动了心,送那几个顾客出门时,她顺便向那高个女子要了张名片。
趁休息的时候,李学琴按名片上的地址找到那家婚纱影楼,并实地感受了一番。她看到一个女孩素面坐在化妆师面前,一会儿工夫就变得娇艳动人,靓丽异常,让李学琴既激动又羡慕,她从小就喜欢画画,化妆与美术也有相似之处,且待遇不菲,这不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努力方向吗?李学琴一下子心境豁亮。
随后,李学琴辞去火锅店的工作,应聘到一家影楼做起了勤杂工,不忙的时候,她悄悄学艺,观摩化妆师如何打粉底、矫正眉毛以及修饰唇部等。为了提高动手能力,李学琴买来全套美容工具,下班后在家里反复练习。半年后,她对基础化妆以及时尚色彩搭配方面已经了然于胸。
年国庆节前,李学琴所在的影楼一位化妆师助理跳槽了,店里生意火爆,一时又招不到合适的人,李学琴自告奋勇试一试。结果,几场化妆下来,几位化妆师对李学琴赞不绝口,觉得她比辞职的那位助理用得更顺手。李学琴最高兴的是,当上助理后,她得以近距离观摩化妆师的操作过程了。
三个月后,李学琴等来了上手的机会。那天早上,一位化妆师路上堵车过不来,预约化妆的新娘心急如焚。李学琴对经理说:“我来试试!”经理不放心地说:“你能行吗?化不好了,顾客恐怕要索赔的!”
然而,那位化妆师迟迟赶不过来,经理只好让李学琴上阵救急。李学琴似乎胸有成竹,几道程序下来,新娘已经被她“雕琢”得清丽可人,新娘过后还把自己的朋友推荐给李学琴。
经理对李学琴刮目相看,破格提拔她为化妆师。半年后,李学琴拿到了3000 多元钱的工资,这是几年前她想都不敢想的。然而,李学琴并没有满足于现状,她觉得自己的化妆水平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一个偶然机会,李学琴看到了北京电影学院影视化妆专业招生的信息,打电话过去咨询,招生老师说有化妆基础即可报考。1997 年元旦前,李学琴辞职踏上了去北京寻梦的列车。
凭勇气赢得深造机会,苦学换来精湛技艺
李学琴来到北京后,租了间地下室就开始备战3 月份的考试。她对专业课不憷,文化课却有些信心不足,毕竟她初二没有读就辍了学。因此,她必须争分夺秒地学习。除夕夜,地下室阴冷异常,李学琴吃了点速冻饺子,仍坚持学习到半夜。
3 月初,李学琴参加了考试。半个月后,考试结果出来,专业成绩非常优秀,文化成绩却没有通过。李学琴非常失望,但她并不想就此放弃。
一天,李学琴来到北京电影学院招生办公室,向工作人员说明自己的经历,问怎样才能破格得到求学机会。工作人员被她的执著打动,指点她,你可以找一下王希钟教授,王教授是中国影视化妆界的泰斗,在继续教育学院说话有分量,如果能得到他的推荐,说不定能如愿。
听了这话,李学琴重新燃起了希望。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乡下女孩,去求见德高望重的大教授,必须得拿出勇气来。李学琴先从照片里“认识”了王教授,然后买了些水果,每天下午5 点开始,就守候在王教授家的楼下,连去了一周,才得以见到从外地归来的王教授。
王教授没有一点架子,听李学琴讲明来意,起初有些为难,不过,当他测试了李学琴的专业水平后,觉得这个朴素的乡村女孩不但执著,在化妆方面颇有灵气,如果加以雕琢,有可能成器,遂答应向学院推荐。一周后,李学琴从王教授那里得知,她已经被影视化妆专业大专班破格录取!
开学后,李学琴投入到了紧张的学习中,她的同学家境大都很富裕,对学习不是太上心,李学琴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学习上从不敢松懈。她一边上课,一边打工养活自己。1997 年年底,为了备战期末考试,她只能暂停打工,那段时间,5 角钱一个的饼,她每天只吃两个。同学请她去吃火锅,她将火锅底油打包回来,每天用烧饼蘸着底油充饥,一吃就是好几顿。李学琴成了同学们眼中的“苦”人儿,一是她特别能吃苦,二是她学习上最为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