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闫是我大学时的室友兼死党,老闫的名字叫闫龙(yan),一般人都不认识那个“”字,连老师一开始点名时也叫他“闫龚”,后来有人就叫他闫龙天。
老闫身材瘦小枯干,但声音浑厚,标准的男中音,班里的女同学都说老闫的声音很有磁性。有着一副好嗓子的老闫却从来没有唱过歌,到底是不会唱,还是不适合唱,我们这么铁的关系都不得而知。
老闫天资聪慧,上高中时就读的是他们地区(后来区划改革叫市)的一高,一个农村的孩子能考上地区一高,应该属于凤毛麟角了,其学习成绩之好可想而知。
按老闫当时的高考成绩,他应该是能上重点大学的。可因为志愿没报好,最后就被财经学院给“收容”了,因此我们才有缘成为了同学。
现在回想起来,四年的大学时光过得太快了,当老闫在我的纪念册上龙飞凤舞地写下“我难长高君难胖,苟高胖,勿相忘!”的留言后,我们就不得不各奔前程了。
上大学期间,老闫的父亲在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并欠下了不少的外债后病逝,母亲也体弱多病,妹妹还在上学。为了早日养家糊口,原本学习成绩很好的老闫没有选择考研,而是选择了就业。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既没关系又没钱的他被分配到了他们县里的一个乡政府工作。
上班没几年,不知道是因为学经济管理专业的缘故,还是在单位表现良好,或者说是兼而有之,老闫被县里的组织部门相中,提拔到县化肥厂任副厂长。按当时的级别,老闫也算是个副科级干部了。可惜好景不长,随着形势的变化,老闫所在的化肥厂破产倒闭了。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这时,母亲与大哥又相继病故,嫂子改嫁,无依无靠的侄子由他抚养,家里的经济状况日渐紧张起来,渐渐就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老闫想重新就业,可一没关系二没经济基础,四处奔波四处碰壁,想找个满意的工作谈何容易。
不甘心的老闫思考再三决定还是打起自己的主意,他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靠着妻子一个人那点儿工资收入,老闫在家里当起了家庭妇男。他一边操持家务、辅导孩子,一边开始自学法律。
闭门苦读了两年之后,老闫重新收拾笔墨纸砚,踌躇满志地再下考场。幸运也好,实力也罢,财经学院毕业的老闫同学竟然一次闯关成功,考取了连很多法律专业毕业的人都难考取的律师资格证。
老闫的好嗓子这下终于派上了用场,律师不但需要熟悉法律知识,还需要有好嗓子、好口才。在律师这个行当里,老闫干得是得心应手、风生水起。他先是挂靠在别人的律师事务所,等磨砺得翅膀硬了就毅然单飞,创办了自己的事务所。
现在的老闫在他们那地儿的法律界已是个小有名气的角色了,各种案子应接不暇,天南海北地到处乱跑,几乎全班所有的同学那里他都造访过,惬意得很。
我们都很羡慕老闫的勇气与成功,而对于自己的际遇,老闫却是这样认为的:人都有随遇而安、得过且过的惰性,如果不是被逼到了四面绝境的地步,是绝不会想到还能向上飞的!
我们这些仍在机关里浑浑噩噩打发日子的人,对老闫的这句话深有同感。大学其实只不过给了我们一纸文凭,而每个人脚下的路还得靠自己一步一步去走,无路可走了,就只有向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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