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2年,伊斯特万率领2000名士兵与进犯的10万土耳其大军对峙了一个月。当时,作为独立国家的匈牙利已不复存在,土耳其人早已占领了大片匈牙利土地,自然没把一个小小的埃格尔放在眼里。然而,埃格尔人以自己高尚、坚强的精神投入了战斗。在决定性的反围攻战中,连女人也加入了,她们从城墙上将烧开的树脂浇在土耳其人身上。
谣言开始在土耳其军队中肆虐。他们认为埃格尔人之所以如此勇猛,是因为喝了公牛血。他们并不知道,埃格尔盛产一种颜色如公牛血的红葡萄酒。士兵们痛饮了葡萄酒,胡子也被染成血红,显得杀气腾腾。土耳其人被击败了,埃格尔获得了拯救,伊斯特万成为了匈牙利的民族英雄,而公牛血红酒(Bikavér)则成为了匈牙利最著名的红葡萄酒。
一个国家的饮食传统总是与民族情结相互作用,两者便都获得了传奇性与正当性。小时候去巷口排队买油条,祖母便告诉我,那油条炸的是秦桧夫妇。于是那些排队的大爷大妈吃的都是民族大义。此刻,看着老伊斯特万的雕像,我也非常想喝一杯埃格尔公牛血红葡萄酒,向英勇的埃格尔人民致敬。
不过,且让我先去埃格尔大教堂坐坐。在欧洲的冬天旅行,我渐渐习惯了走进教堂。遇到刮风下雨,我就会随意走进一所教堂,我喜欢推开教堂大门时那股木头的味道,里面总是很暗,而且静悄悄。我原本不信教,可看着那些圣像和壁画,渐渐能感到一种内心的温暖。
一个吉普赛女人坐在教堂门口的石阶上,我从兜里摸出两枚硬币给她。教堂里只点了几盏灯,又黑又静。我坐在木制长椅上,只能看到圣像模糊的轮廓。当我走出教堂,我把剩下的硬币也给了吉普赛女人。不知为什么,她的脸让我想起在奥斯维辛集中营看到的那些受难者的照片。
穿过马路,走过图书馆和气象台,街上张灯结彩,可没什么路人。一个醉汉提着酒瓶子走过,嘴里嘟囔着什么。两个司机发生交通刮蹭,正站在路中央互相咒骂,却没有围观群众。
总算发现一家人满为患的餐厅,卖看上去不错的匈牙利家常菜。只有两桌顾客在店里用餐,其余人都在等着打包带走。
我排在队尾等候。站在我前面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头已经微微有些秃了,他跟我打了个招呼,我也向他点头致意。
“这里非常安静,对吗?”
“比我想象的还安静,”我回答。
他告诉我,他是埃格尔一所高中的物理老师,没有孩子,只有妻子和他一起生活。妻子不善厨艺,他们的晚餐都在这家餐厅买回去吃。他环顾了一下周围:“很地道的餐厅,也不贵。”
轮到物理老师点菜了。他一边点,服务员一边麻利地打包。这时,他突然转身问我:“你愿意来我家一起吃晚餐吗?”
我脸上的表情一定有些错愕,但是陌生人的善意总让我难以拒绝。“如果不太麻烦的话,”我说,“谢谢!”
他住在两条街以外的住宅区,他妻子开了门,一只拉布拉多犬跑过来又磨又蹭。房间不算很大,但是两个人生活绰绰有余。他妻子看到我显然有些吃惊。物理老师解释了一番,把菜递给她,她微笑着向我打了招呼,便拿着进了厨房。
我们在餐桌前坐下。物理老师开了一瓶红酒,他妻子已把菜分盘装好端上桌,每个人面前是酒杯、干净的刀叉和盘子。我们碰杯,彼此祝福,然后一边吃饭一边谈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你知道吗,开始我以为你是日本人,”物理老师说,“我之前接待过一个日本年轻人。”
“有很多日本人来这里旅行吗?”我问。
“我注册了一个叫Airbnb的网站,有一个日本人就发信给我联系住宿,大概是两个月前吧。”物理老师说,“相比于中国人,来这里旅行的日本人还算不少。”
“你感觉中国人和日本人的差别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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