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故事(9)

时间:2014-06-10 22:05:29 

这些事通通是我哥做下的,看来只有找我哥才对。

可我哥在这个时候却跟我躲起猫猫来,白天家里的活儿都是我嫂子和宋玉花管,他基本都在忙外面的事。饭时多数在外面和别人喝酒。偶尔在饭桌上能见着一面,碍于人多,什么也不能说。几天下来,我实在憋不住了,直接在大清早拦住我哥说:哥,我想跟你聊会儿。我哥则推说:我没空,一会买鸡雏的来,昨天进的一批饲料有问题我得马上联系换。他反正是这没做,那没干。夜里则半宿半宿地不回家。我哥滑得像条泥鳅,不给我机会多说一句话。我嫂子王秀平冷眼看着我,并时不时地探听我的进展,当听说我还没跟我哥谈时,一脸不满与狐疑。宋玉花也不跟我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做事,忙碌不停,仿佛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在这个家里,每个人都跟我有过节一样,仿佛是我做错了什么,备受冷落,真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三个人都让我为难,特别是我哥这样闷着让我很受伤,其实我想对我哥说:哥,我并不想责怪你,我只是想亲耳听你说说。我很关心你,很在乎你。可是他不给我机会。

这样熬过几天后,我感觉我不是他们几个的对手。她们个个都比我要强,个个理直气壮,个个都是局中关键人物,而我算得了什么?算了,我管不了任何人,还是回学校吧。

回来第八天,早饭间,我对脸埋在粥碗里的哥哥说:哥,我明天回学校了。我哥抬头看了我一眼,宋玉花的头虽低着,手却顿了一下,我嫂子叭地把筷子撂在桌子上,不吃,下桌了。我哥把粥碗放下,说:开学不还早吗?我说:回去有事。我哥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我无聊地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无非是些临时换洗的衣服与洗漱用具。阳光在外面弥漫着,却照不进屋子里多少,我住的屋子还是原来的老房子。我哥曾让我去前面的新房住,可我住不惯。

门开了,阳光忽地涌进来,铺成规规矩矩的一块,宋玉花在门口站着。这让我很惊讶。我说:玉花!她靠在了门框上。我侧头看着她。她很憔悴,眼圈青色的。我说进来坐。她很听话,真的进来坐下了。宋玉花的辫子搭到肩上,额前的碎发很长,有一绺盖住了半边脸。她问:你真要走?我说嗯。她又说谢谢你。我不解地问她:谢什么?她抬起头看着我说:谢谢你没有让我难堪,没有说你哥和我的事。我心里苦笑。她又说:能不能晚一天走。我说:为啥?她说:陪我去趟县城。

宋玉花做了人工流产,我陪她躺在临时休息的病床上,我坐着,她躺在我的腿上,我为她捋着散落凌乱的头发,我摩挲着她小而薄的耳朵,我们以前虽亲密交往过两年,心却从来没有这么亲近过。她把身上我哥的骨肉拿掉后,我却依然感觉我们是亲人,甚至比我嫂子王秀平要亲。我问她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在这待着吧,回去吧!她说不回去了。你帮我找个小旅店,我休息两天。

我陪宋玉花在旅店里待了三天,第四天宋玉花让我回去。我说不行,我不放心你。宋玉花眼圈有点微红。我又试探着问:你和我哥就这么分开了?这是我第一次问她和我哥的事,我想这也应该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宋玉花经我这么一问,低下头,一下子哭起来,哭得很突然,也很响,哭似乎一直被关在一个地方,现在开闸放水的时间到了,任鼻涕眼泪一齐流,真是泥沙俱下的场面。我也跟着伤感,抹眼泪。好久,她才平静下来。宋玉花说:看到了你,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我们的从前,多好!真让人想得慌,我这才做了这个决定。要是以前我根本下不了决心。我下不了,你哥也下不了。可你哥还顾及着家与孩子,折磨人啊。现在,我想通了,可我知道这事不会那么快就过去的,慢慢挨吧!我的命!挨不了再说。我又问宋玉花: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宋玉花说:我先去舅舅家住一段,然后找个新工作。顿了顿又说:回去跟你哥说,让他好好的。我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有三千五百块钱,送到宋玉花手上。宋玉花打开,一看是钱,一下子扔在桌子上,说:我要你钱干什么?我说:这不是我的钱,是我哥的钱。宋玉花突然声音高起来,说:我是穷,可从来不是为了钱,别拿王秀平的眼光看我。我说:你想歪了,我想让你自己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我以后不在你身边了。她突然虚弱下去,几乎在嗓子眼里说:身子补好了,心拿什么补啊?宋玉花没有要那些钱,起身往外走,背影甚至有点驼。她老了吗?不,才二十四岁的人会老吗?我对着那个驼背影说:你这就走吗?宋玉花站住,回头,眼里尽是那种迷离游移的光芒。我又问:我哥是你的白面馒头吗?宋玉花眼里一下子蓄满泪水,然后猛地转过头,我没看到她的泪水是怎样流下的,却听到她哽咽地说:他——他看起来像个馒头。

就这样,我站在旅店门口看着她,宋玉花缓慢地,走过方砖铺的路,绕过一辆停着的三轮车,走到了马路对面,往前走了一段路,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她一直没回头。她头发散开了,被风吹得杂乱无章,她却没有理会,而是钻进车里,转眼消失在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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