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们的目标完全变了。第一次去参加比赛,就想赢一iPod。参加过ISEF之后,有了一种“改变未来的崇高使命感”“像是被洗过脑”。
“我们对科技未来的远景、特别是人机交互类的东西充满好奇。感觉自己成为一个伟大运动的一部分,是实现科技未来的一分子。”那一整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三个人长期呆在图书馆,不洗澡,有一个沙发都让我们睡臭了。
一年后,他们再度参加ISEF,拿到了计算机科学类的二等奖。随后,林晨阳和李贤基毕业。薛来独自一人做了第三个项目。他又做了一个眼镜,可以直接用人的手,实现了最自然的人机交互。因此,薛来拿到了2011年ISEF计算机科学的学科最佳和欧盟青年科学家奖。
在他的获奖感言里,特意感谢了他的科学老师Glen Walenda,为他提供了实验室。薛来获奖,Glen Walenda非常高兴。但是他说,自己并没能帮助他。“薛来晚上继续留在实验室里 。因为他总在麦当劳里带一份汉堡、鸡翅,贿赂学校保安,和我并没关系。”
薛来从一个上课睡觉的顽童,变成了连续拿下三届ISEF大奖的天才。表面看,完全是“天赋”所至。三个项目,Glen都没给他任何指导,学校里的其他人也没有提供任何帮助。但实际上,老师和学校,又对他有全方位的影响。薛来
2009年、2010年、2011年,当时为成都国际学校学生的薛来,连续三年参加了Intel ISEF大赛,连续三次获奖,包括计算机项目一等奖。团队不仅获得3000美元的奖励,薛来还获得了一个最独特的荣誉―以他的名字命名一颗小行星。薛来虽然托福考了117分,当年中国大陆的最高分,还获得凤凰卫视主办的“影响世界华人盛典”颁发的奖项,但这个耀眼的天才,高中毕业后并没能进入高校就读,而是选择与林晨阳、李贤基一起创业,目前三人所研制的“三维体感传感器”即将上市。
一个中学老师,一所中学,甚至一个中学教育体系,应该如何把极具天赋的中学生培养成科学家?这在中国教育体系下,从未被当成一个问题。但在美国,这个问题在几十年前就被提出来。
几十年来,美国培养了大批像薛来一样的天才。他们个性鲜明,有着极强的创造力。他们又绝非仅凭天赋,横空出世。美国在六十多年里,花了上百亿美金,经历了数轮教育改革,才为他们创造出了成长空间。薛来所在的成都国际学校,采用的教学模式完全是美式教育。薛来更像是美国六十年的教育改革,在成都开出的一朵奇葩。
直到现在,相当多的人抱有一种观点─中国中学的科学教育基础坚实,学的知识更系统、更深入。美式教育是一种启蒙式教育,什么都学一点,但又都不深入。实际上,1950年之前,美国的中学科学教育和中国目前的教育并没有区别,目标有两个――让学生理解基本法则和基本原理,通过实验室的实验来检验一些事实。在1950之后,美国中学的科技教育,和中国有了天壤之别。
年10月,苏联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成功上天,轰动了美国,强烈的危机感弥漫着整个美国。随后,美国开始第一轮教育改革─课程改革,课程的设置和内容都发生了变化,开始注重在课程中反映科学知识的新发展、体现科学的内在逻辑,课程编辑遵循学科的知识结构,强调对知识的探究。美国为这场改革,投入了15亿美元。
现在美国中学、和国际学校的AP(advanced placement)课程,就是那时起逐步设立的。所谓AP课程,实际就是大学先修课程。中学设置这些课程,其核心理念在于“公民在教育上应该享有平等的权利,天才儿童也应该享有与之相适应的特殊教育”。这些课程,让那些聪明的年轻人,很早就发现自己兴趣所在,也不至于在重复背诵、记忆上浪费年华。
那轮改革,最初的结果出人意料,美国中学生的成绩普遍下滑。但是,这种方式激发了学生的创造力。1960-1975年间,美国以生物学为代表的科学教育进入黄金时期。
20世纪80年代中期。日本、欧洲经济快速发展,美国人意识到,一个国家的发展不仅要拥有一批高水平的科学家,还要拥有大量具有高科学文化水平、高科学素养的人。于是,又开始了一轮教育改革。当时,提出的口号是─“每个孩子都是科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