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向黑暗的一丝光(3)

时间:2015-04-07 13:41:16 

他说这都是奉真主的旨意。

“这场运动所鼓吹的伊斯兰是被全球16亿穆斯林中的99%所摒弃的伊斯兰。在我看来,IS是那1%的人所带来的海啸。”托登霍费尔写道。

比起托登霍费尔,更早的时候,2014年7月,Vice特约记者、巴勒斯坦人麦迪恩·德瑞(MedyanDairieh)则在更深入的地区,用纪录片的形式拍下了已成气候的“伊斯兰国”。人民过着有秩序的生活,背着冲锋枪的管理人员四处巡查使得这份秩序带有强烈的人工感。在他的镜头里,“伊斯兰国”首都拉卡小城里的极端分子显得更加肆无忌惮:蒙面的战士站在皮卡车上,用大口径的重机枪对着天空射击,冒着烟的坦克在因战火而废弃的楼房间穿行,戴雷朋墨镜的“伊斯兰国”新闻官阿布·穆萨(AbuMosa)开一辆老式马自达轿车,带他去见识“伊斯兰国”治下的社会。

无论是在白天的清真寺里,还是在夜晚的闹市区,所有的集会都有着纳粹式的狂热。民众紧张地呼喊着已恢复真名的哈里发的名字,宣誓向他效忠,“易卜拉欣!易卜拉欣!”一位年仅11岁的孩童面对麦迪恩的镜头晃头晃脑地说,“我今天是来向哈里发易卜拉欣宣誓效忠的。”

这位“伊斯兰国”的最高权威易卜拉欣迄今为止只在一段视频里曝光过,他身着一袭黑袍,试图模仿伊斯兰教先贤的模样,用略显僵硬的声音号召信徒们“为真主而战”,所佩戴的手表闪烁的银色光芒格外亮眼,神情看起来符合对当年在布卡营里的那个巴格达迪的描述,“孤僻而安静”。

4000年前,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奔腾的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孕育出了强盛的两河文明,曾经诞生过世界上第一种文字和第一部成文的法典。4000年后的今天,拉卡小城旁的幼发拉底河上依然有孩童嬉戏。这些孩童从他们的父辈那里学会了像个穆斯林一样,说话的时候伸出右手食指祷告,以示真主的唯一。

年前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则是伊斯兰文明最后的荣耀。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后,曾经横跨欧亚非三个大陆的强悍帝国被西方世界瓜分,强国之间的一次次协议重塑了现代中东世界的政治版图,一批批民族国家被强行催生,被殖民,最后得以独立。“伊斯兰国”从来不掩饰他们想要重新统一穆斯林世界的野心—“哈里发的回归”几个字赫然印在了他们自行发布的网络杂志第一期封面上—自然会有狂热的“圣战分子”和受欺压的人民呼应。驻中东35年的资深记者派翠克·科伯恩(PatrickCockburn)在新出版的《伊斯兰国》一书中记录下一位摩苏尔妇女的控诉,“因为政府的轰炸,年轻人都去加入ISIS了。如果他们对ISIS的痛恨只有十分而不是一百分,那是因为他们对政府更加痛恨,因为政府根本不在乎我们逊尼派的人民是否成为轰炸目标而被炸死”。

2014年8月21日,美国国务院证实“伊斯兰国”新闻官阿布·穆萨在一次战斗中被叙利亚政府军炸死。2015年1月,在经历4个月的激战后,伊拉克政府军和什叶派民兵将“伊斯兰国”赶出了东部的迪亚拉省,其在土耳其与叙利亚边境城镇的攻势也被伊拉克的库尔德民兵成功阻截。这是“伊斯兰国”进军计划首次遭遇的重大挫折。

穆萨曾骄傲地说过,这些孩子长大以后,会成为真主的战士。15岁以上的,会被送进学校学习伊斯兰教法。16岁以后,会被送进军事培训营,学习如何成为一名战士。

万幸的是,对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来说,距离那一刻还有几年。所以镜头里的他们除了在父辈的劝诱下说出那些令极端分子们振奋、让余下世界感到沮丧的话之外,剩下的时间里,他们在河里尽情游泳,泼水,享受着不多的静谧童年。

(实习生王一丹对本文亦有贡献)

本文参考资料包括但不仅限于:

英国《卫报》记者马丁·楚洛夫撰写的“ISIS内幕”系列报道、美国PBS电视台纪录片《ISIS的崛起》、詹姆斯·弗利为《环球邮报》所撰写的报道、斯蒂芬·索特罗夫为《时代》周刊所撰写的报道、弗利家人发布的讣闻、《时代》周刊关于索特罗夫的生平回溯及其父母的公开声明、托登霍费尔关于ISIS的新闻采访和公开文章、麦迪恩·戴瑞的纪录片《伊斯兰国》,派翠克·科伯恩所著《伊斯兰国》一书。

麦迪恩·戴瑞为Vice拍摄的纪录片《伊斯兰国》获得了2015年美国“国家杂志奖”最佳视频,但同时也引发了巨大争议,有人甚至指责他与IS勾结

托登霍费尔(左)返回德国后,在自己的手记中写道,“导弹与轰炸是无法击败IS的,逊尼派穆斯林中的温和派是唯一可以阻止他们的希望,而绝不是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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