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尽头 那座罗马城(3)

时间:2015-10-29 10:41:38 

不到1公里的帝国大道集中了大部分罗马帝国古都的遗迹。图拉真市场与奥古斯都广场并肩而立,与它们隔街相对的是古罗马广场和40米高遍布神庙与宫殿的帕拉蒂诺山。绝大多数遗迹只剩下了林立的柱子和孤零零的残墙。然而,就像孟德斯鸠在《罗马盛衰原因论》中所说:“这些营造物不仅在过去,就是在今天,依然也能使人对于它的强大产生一种极为崇高的念头。”

在古罗马广场上,帝国末期的马克森提斯殿留下来三个39米高的拱门,正殿的跨度达到了25米,这个纪录是在一千多年后被圣彼得大教堂以27.5米打破的。在文艺复兴时代,它的半圆形后殿和六边形拱门是公认的古典对称与高贵美的典范。马克森提斯殿西侧的半圆壁龛里原本有一尊君士坦丁大帝的坐像,它的残迹放在卡比托利欧博物馆(Musei Capitolini)的庭院里。没有人会忽略它。皇帝留下了一只2.5米高的硕大头颅和两只2米长、长着老茧、血管突出的脚。这尊坐像高度至少应该在12米,白色大理石雕琢成了头和四肢,身体的其余部分是砖头和木结构搭建的。外面曾经应该还有一层镀铜,罗马人铸起青铜来也毫不含糊。卡比托利欧的内厅里还有个1.8米高的青铜头像,它应该属于一尊立在马克森提斯殿里的塑像。拉特朗圣若望教堂是罗马教区的主教座,它有一面8米高的青铜大门,是从古罗马元老院挪来的。

在帕拉蒂诺山上,公元1世纪的弗拉维宫是最壮观的建筑。图密善皇帝的宫廷诗人马提雅尔(Martial)这样形容它:“其崇高而庞大的体积似乎由七座山叠落而起,直入苍穹。”根据语源学,意大利语的“Palazzo”、英语“Palace”及法语的“Palais”(三词皆意为宫殿)正是源自帕拉蒂诺山之名(Palatium)。在今天的弗拉维宫,人们还能看到精细的大理石鼓座,残存的多彩大理石地面,巨大的石拱门,中庭一个八角形的精致喷泉,以及一块宽48米、长160米的宫廷运动场。

罗马国家博物馆的马克西莫浴场宫分馆帮我进一步了解帝国精英的审美趣味。博物馆展示了几个帝国别墅的考古成果。奥古斯都的妻子莉维娅显然对自然充满热情,她的普利玛-波尔塔别墅有一个房间,四面墙上全部画着花园的景色,水果、鲜花和飞鸟映衬着繁茂浓绿的树木,象征着帝国的富庶。在她的另一栋别墅里,画师在平坦的白墙上描绘建筑立柱,用阴影来制造立体感。水果组成的花环图案“挂”在这些柱子上,缎带飘逸得好像要动起来。

几乎所有博物馆都有几个辉煌的展厅罗列罗马人的雕塑收藏,那些希腊时代最精美生动的作品以及它们的复制品曾经用于填满罗马的庭院和回廊。

罗马人也不会忘记每一寸地板。我以为威尼斯圣马可大教堂那样的大理石拼接地板已经足够豪华,但我很快被古罗马的马赛克镶嵌画征服了。人物、静物、动物,显然,罗马的工匠们能用彩色大理石小碎块拼贴出任何立体生动的形象,满足主人家从装饰家具到铺满全部地板的各种需求。罗马的镶嵌画艺术在公元76年哈德良皇帝继位后发展到了顶峰。我在卡比托利欧博物馆(Musei Capitolini)看到来自哈德良别墅的两幅画:两只罗马喜剧面具;几只鸽子站在一个铜制水盆上。微镶技术之精湛让我差点就认定它们是两幅油画。可以想见,镶嵌画对材料、人力和时间成本要求极高,如此大规模地使用这种室内装饰办法,本身就是财富的表达方式之一。

但我眼前所能看到的,可能距离最繁华的罗马依然相距甚远。公元68年,皇帝尼禄因为暴虐骄奢被罗马精英阶层抛弃,被迫自杀身亡。他背负污名的营造物被后世抹去了。根据史料记载,尼禄的奥雷斯别墅仅建筑物就占地9万平方米。一座巨大的公园环绕宫殿而建,里面营造了花园、草地、鱼池、狩猎场、鸟舍、葡萄园、小溪、喷泉、瀑布、湖泊及3000英尺长的回廊。宫廷的内部闪耀着大理石、青铜器和黄金,还有数以千计的塑像、浮雕、绘画以及购置或掳自古典世界的艺术品,其中包括现藏于梵蒂冈博物馆的《拉奥孔》,它对后世意大利文艺复兴雕塑产生了重大影响。宫殿的墙壁镶嵌着珍珠母和宝石。大客厅的天花板上包了一层象牙花,当皇帝颔首示意时,一阵芬芳的香水便从象牙花喷落在宾客身上。餐厅有一个球面的象牙天花板,上面绘着代表天空和星辰的色彩,并且用隐藏的机器使它不停地慢慢转动。

“罗马变成了一个人的居处。”罗马公民抱怨说。为吸取尼禄的教训,他的继任者转而热衷于用精妙的建筑技术和无穷的财富去娱乐自己的臣民。

在古罗马留下的无数奇观里,人们特别钟爱帝国大道尽头的斗兽场——它恰好坐落在尼禄宫一个人工湖的原址上。我疑心,全世界再不会有哪个古迹有如此之多贩卖自拍神器的小贩了。那些忘记预约门票的游客,绝不在意为它排上几个小时的队。如果不在斗兽场前面和里面留下一张照片,似乎就等同于没有来过罗马。

拜伦曾经说过:“几时有斗兽场,几时便有罗马。”公元5世纪后,外族对罗马的每次入侵几乎都对斗兽场造成了相当的破坏。它“被时光改造成了一个遍长着野橄榄树、番樱桃、无花果树的石头小山,其间穿插的小道蜿蜒于废弃的台阶及漫无边际的廊道”。据说曾有人就此写出了两本植物学专著。小商贩占据了下层的柱廊。流浪汉和马车夫把上层改为寄居所和牲畜圈。它甚至还被用作堆放臭烘烘的粪肥。但它先进的叠拱结构及混凝土工艺挨过了这一切,让它从中世纪起就成为人们狂热爱好的吊古伤今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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